宋鹏飞除了军大衣,上身现在穿的是一件墨绿色毛衣,毛衣已经些许松垮,腋下已经开线。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
一条老式军绿色裤子和军绿色棉鞋倒也干净,也掩饰不了他一身的穷酸土气。
两个人在车厢里并不显眼,比他们形象好的有,比他们穿的更差的也大有人在。
不停有人上车进入车厢,有人携老带幼,有人大包小包。像是一群赶着逃难的难民,推搡叫骂着。
不时有人摔倒在紧挨路口的宋鹏飞身上。这样的情况,宋鹏飞在跑买卖的时候习以为常。
这趟车有将近一天一夜的车程。虽然厕所近在眼前,二喜还是打算尽量少去。
火车开动后,任凭宋鹏飞如何劝说,二喜也拒绝多吃多喝。
下火车的以后,二喜和宋鹏飞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一天一夜不像是坐车,简直是渡劫,是一个考验鼻子的劫难。
厕所就在两人位置的对面。从火车开动到停车,上厕所的人就没有断过。
火车来到半路就没水了,屎尿味儿随着开门关门一路冲进两人的鼻子。只叫人几欲恶心干呕。
二喜就想不通,那位躲到厕所逃票的大叔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还有白天黑夜不停游走的小货车,售货员总是能从拥挤在车厢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两个人跟在人群后面,不紧不慢地等待出站。宋鹏飞看着眼前的人海,不由喃喃自语。
“这就是上海啊!怎么感觉比北京人还多呢?”
二喜在心中回答:是啊!这就是不逊于北京的魔都上海!
宋鹏飞带着信心满满的二喜到达上海,出了车站,宋鹏飞就傻眼了。
“你说啥?啥叫不知道去哪儿?那你来干什么你总知道吧!”
宋鹏飞不自觉地调大嗓门,一脸的不可置信。
“喊什么?怕别人不关注你?”
二喜心虚地提醒他注意周围环境。
意识到周围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宋鹏飞拉着二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宋鹏飞这才敢小心地追问。
“都已经到上海了,你总能说来干啥了吧?”
二喜努力回忆前世的讯息。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地址信息,就连脚下这个从没来过的上海新客站,都不知道位于上海何处。
“在这里说不清,你先带我找个住的地儿。我再跟你细说。”二喜还是决定看一步走一步。
宋鹏飞彻底服气了,带着二喜出了火车站,又走了很远。才招手喊了一辆路过的载客三轮车。
二喜也不管宋鹏飞怎么跟人家打听附近安全的招待所,更不管他如何讨价还价。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三轮车停在了一个弄堂口。宋鹏飞拉着二喜跟着墙面上的油漆标识,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座破旧的三层小楼前。
红砖的外墙已经发黑脏污,老式的木门无声诉说着自己的年岁。门口上当,挂着一块木制牌匾《阿芳旅店》
头顶拉着数条绳子,白色泛黄的床单,随风摇曳。二喜很想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收衣服的。
15块一天的价格对于上海来说,算是便宜的。在做好登记后,两人跟着叫阿芳的老太太,踩着木制的楼梯,咯吱咯吱地来到二楼房间。
宋鹏飞拿好钥匙,反锁房门。转过头对着已经仰面朝天的二喜又开始了盘问。
“该说了吧?”
狭小的房间两个人转身都费劲。宋鹏飞侧着身子,穿过两张床中间的狭窄通道,坐到二喜对面的床头。
“着什么急,就不能等我喘口气!”似是没有骨头般的二喜,垮着肩膀盘腿坐起,胳膊肘搭在腿上,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