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停下了脚步,眼中的冷芒一闪,高高地举起了斩龙大刀,刀尖之上,血仍未冷,顺着血槽滴滴下落,染得刘裕本就如一团烈火盘的盔缨,更是平添了几分血色,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在他身后,奔腾如虎的北府军士们,渐渐地停了下来,就在他的身后,大盾当前,矛槊在后,后排的士兵们把长槊架在了前方同伴们的肩膀和大盾之上,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追杀的状态,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长槊大阵,与一里半外,不停地向自己步步逼近的楚军大阵相对。
楚军中央,吴甫之站在一辆战车之上,御手位置的左边,一手提着大戟,另一手则叉着腰,在他的身后,这辆战车上,两面大鼓相对而立,四个赤着上身,肌肉发达的力士,正挥汗如雨,用重槌擂着这面战鼓,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一如这周围的二十辆战车上的大鼓响动。随着这些战鼓有节奏地擂响,前中后三军的楚军将士,发出声声战嚎,震天动地“京八去死,京八去死!”
吴甫之的身边,一个传令军士睁大了眼睛“将军,那个站在前面的,就是刘裕吗?”
吴甫之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嘴角边勾起一丝狞笑“不错,他就是刘裕,那个让我们大楚将士一直抬不起头的男人,戏马台一战,我无数次梦里都在想着如何报仇雪恨,今天,终于是时候作个了断了!”
那传令兵喃喃地说道“果然是盖世的虎将,我们前军的两百甲骑啊,那可是全军的精锐,多少次冲锋破敌,无往而不利,想不到,想不到一个冲锋就…………”
吴甫之沉声道“告诉乔将军,他做得很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刁弘和铁骑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这下刘裕全军都展现了出来,他的兵虽然精悍,但数量不足,骑兵无法突破我军正面,转而改为侧面袭扰,哼,区区数百骑兵,我还没放在眼里,传令后军高将军,让他务必要守好侧面和后路,无论敌军如何袭击,都是坚守不战,让前军乔将军进一步向前迫敌,我倒要看看,刘裕的北府军这些血肉之躯,就算包裹上了钢铁,又能如何破我的刀车大阵!”
刘裕长刀横胸,独立军前,剑眉深锁,看着对面的刀车,每一块面向本方的面板之上,都插着数十把明晃晃的刀刃,长约三尺,任何想要越过这些刀锋,直接攻击板后敌军的做法,都是徒劳的,而这些刀车之间,都是用铁索相连,想要用爪勾,套索之类的武器,用拉开拒马的战法直接拉翻一两辆大车,从而打开缺口的做法,也是完全不可行,刀板之后,数百名弓箭手已经引箭上弦,近千枚冷芒闪闪的箭头,直指本方军士,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刁弘所部的尸体,则被这些刀车无情地碾过,尽化血泥。
何无忌走上前来,在刘裕的耳边低语道“寄奴,这刀车看起来无懈可击,我军人少,如果在这里跟他们对射,只怕要吃大亏,要不然,暂时后撤,刀车阵的机动性不足,追不上我们,等到了京口城一带,再寻良策?!”
刘毅也走上前来,说道“他们正面用刀车推进,弓箭手上车,我军在平地上跟他们这样打,太吃亏了,要不退到刚才的草地一线,诱刀车入内,设伏从刀车后方出击,可有胜机!”
刘裕摇了摇头“这里就是最好的位置,如果再退,一来瓶子他们密林出击就距离会出问题,必然会给敌军发现,失去突然性,二来江乘大营中的敌军如果看到吴甫之成功逼退我军,也会跟着出击,这个两军之间五里间空隙的绝好机会,就要错过了。不用担心,我早就有办法,来对付这刀车了。”
他说着,一挥手,沉声道“铁牛,看你的了!”
向靖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哈哈,寄奴哥,终于轮到我了吗?!兄弟们,抄家伙,上!”
随着向靖的话音,后面的北府军长槊盾阵,顿时出现了二十多个裂口,二十余辆四轮小车,从阵中给推了出来,只是每辆小车之上,都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