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爱微微一笑“你现在不是北府主帅,不是因为你没这个能力,而是你狠不下这个心,哪怕刘牢之以前害过你,你也不忍向他下手,夺他的位置。所以,这回就让桓玄来帮你这个忙吧,你只要尽到力,就可无憾了。”
刘裕默然半晌,久久,才叹了口气“帮我保全阿寿,我只有这个要求。”
王神爱嫣然一笑,上前握住了刘裕的手“如君所愿!”
三天之后,京口,北府军主营,帅帐。
刘裕一身将袍大铠,站在了右首的第二位,只有冠军将军孙无终,站在他的上面一位,而左首的第一位,则是高素,与刘敬宣并肩而立,一众资深老将,都站在他们的下面,这大概,也是现在北府军中最客观,最真实的地位和排名了。
刘牢之的脸色阴沉,紫得发黑,目光阴挚,从帐内诸将的身上扫过,刚刚正式给升为征西将军的他,看起来没有半点喜悦之色,他冷冷地说道“朝廷有令,要我等出兵讨伐荆州刺史桓玄,刚才各位已经听到了这个诏令了,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高素叹了口气“大帅,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该劝的也劝了,该努力的也努力了,可是军人就是得以服从国家号令为天职,朝廷让我们讨贼,那讨了就讨了吧,也是给大家一个再立新功的机会!”
孙无终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老高,你收了人家的太守一职,也不必这样帮人家说话吧,这时候不吭声没人当你哑巴!”
高素的脸色一变,沉声道“无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是为北府军着想,为大家的前程着想,有令不遵,就是叛军,怎么不对了?”
孙无终冷冷地说道“司马元显什么时候就能代表朝廷,代表国家了?他也配?一个靠了收买和阴谋而上位的小子,有何资格对我们北府军指手划脚?刘大帅何等英雄,想见这小子一面,在他府门口等了三天都不见,就是刚才的出征宴会上,也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使唤谁呢?!你愿意给他当狗去舔,你自己去,我们堂堂北府汉子,受不得这种屈辱!”
高素气得浑身发抖“孙无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就算世子,就算司马元显他年少无知,对我们北府军有所防范,可他毕竟是以朝廷的名义下令,那诏令,是盖了玉玺的,你不想遵守,那就是造反!”
孙无终冷笑道“当年王国宝也是拿了朝廷盖了玉玺的诏令,命令我们北府军讨伐王恭,殷仲堪呢,也没见你高将军当年拿这诏令当回事啊。现在的司马元显,比当年的王国宝还不如,把全军将士的家小都交给这样的人,我们上前跟那荆州军团拼命,亏你想得出来!”
刘牢之的眉头一皱,摆了摆手“好了,都是宿将,老将,在这里这样吵,成何体统。现在本帅是问你们的意见,高将军想打,孙将军不想打,别人怎么看?寄奴,你说!”
刘裕平静地说道“这一仗,不能打,也不能不打。”
刘牢之讶道“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刘裕目光扫过帐内每个人的脸庞,中气十足“这仗是朝廷下的令,桓玄割据荆州,诛杀两大刺史,形同谋逆,又在我们平天师道之乱时,截留钱粮,造成了无数吴地军民饿死,罪恶滔天,理应讨伐,朝廷这次的下令,法理上并无不妥,我们北府军以忠义立身,效忠国家,按说是应该出兵讨伐的,所以,从这点上说,不能不打。”
高素笑了起来“大家看看,寄奴就是有识啊。连他都知道,忠义才是人的立身之本,这一仗,不能不打。”
孙无终的眉头一皱“寄奴,你真的这样想?你真的想为司马元显这种人效力?一个小小的将军,就能把你收买了?我的天,你还是我认识的刘裕吗?”
刘裕微微一笑“终叔,请你不要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桓玄确实应该讨伐,但是司马元显,更是祸国殃民的大蛀虫,天师道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