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支妙音的莲步款款,向着自己的包厢步步而行,司马曜和司马道子的眼珠子都不转了,紧紧地盯着她,甚至连场外成百上千的富贵公子,高门贵女们,也都屏息凝视,戏马台的格斗,有太多地方上的中小豪强家族的公子前来赌博,多数人从没有见过美名满天下的支妙音,今天得缘一见,更是饱餐秀色,连话都不会说了。
随着支妙音目不斜视地坐下了席间,对着皇帝和会稽王微一行礼,便闭上眼睛,敲动木鱼,开始吟唱起经文来。刁逵勾了勾嘴角,大声道“今天,我们这个戏马台上,将迎来最重要的一场格斗,这场格斗,是代表着上天来裁决,一个曾经的勇士,大晋的英雄,究竟是忠是奸。这个人,就是曾经在淝水大破秦军,被陛下亲授第一勇士称号,又在后来私通燕国公主,致我大军覆没,上万将士血洒疆场的前北府军老虎部队军主,刘裕!”
此言一出,场轰动,跟炸了锅一样,刘裕私通燕国公主之事,这些天来已经大晋上下无人不知,但人人都以为刘裕会被明正典刑地斩杀于建康,却没有想到,今天在这个戏马台上,才是决定他的生死。
有人开始叫嚣“刘裕之罪,应该斩首弃市,为何要在这里格斗?还说什么要上天裁决他的命运?”
“就是,这等罪恶滔天之徒,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怎么让他在这里格斗呢?”
“是不是要让这恶徒在格斗场上战死,这样能让更多人看到?是不是要让他死前再被千刀万剐,还能让我们下一回注?”
支妙音听着这些话,神色平静如水,手中的木鱼也是片刻未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司马曜看了一眼支妙音,缓缓地站起了身,走到了刁逵身边,刁逵恭然而退,把大铁喇叭交给了司马曜,所有场内的声浪都告一段落,所有人都盯着司马曜的嘴,想听听皇帝会说些什么。
司马曜的目光扫向了场,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大晋的子民,今天,朕与会稽王亲临此地,就是为了处理刘裕之事。经过廷尉府的再三问讯,刘裕承认与燕国公主慕容兰有私情,甚至已经私订终身,结为夫妻。”
说到这里时,支妙音手中的木鱼微微一停,只一瞬间,又象刚才那样敲响。
司马曜继续说道“可是刘裕也坚持声称,他跟慕容兰因为以前太尉谢安与前秦大将慕容垂约为盟友,联手反秦而相识,在一起出生入死多年,这才动了真情,结为夫妻,并未做过叛晋投燕之事,廷尉刁逵,连番讯问,也没有让他改口,加上朝中有重臣宿将为刘裕作保,保证他绝无叛国之举,所以此事,朕实难定夺,毕竟无凭无据,诛杀国之英雄,恐受天罚。所以,今天朕在这里宣布,刘裕的命运,由上天裁决,如果他能在这戏马台的格斗场,活过三场,那就证明他的话是对的,不然,上天一定会降罪于这种不忠不义,背国弃家之人!”
场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圣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由上天来决定刘裕的生死吧,看看他到底是英雄,还是罪人!”
“老天有眼,让这个背国投敌之人,横死当场!”
“这个格斗有下注的吗?我现在就要下注!”
“对,我也要下注,我买刘裕死,哪里可以下注!”
随着这些声音的响起,各个包厢里的贵族公子们,也纷纷奔走,向着下注的地方涌去,而一脸白色脂粉的刁弘,早已经乐开了花,招呼着手下们,发放给这些赌客们颜色各异的筹码,并随时调整着那面木板之上的赔率。
戏马台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包厢里,桓玄与殷仲堪并席而坐,殷仲堪今天换了一副丝绸眼罩,坐在桓玄的身边,冷冷地看着对面投注棚那里人山人海的景况,叹了口气“想不到刁家关闭了京口的赌坊,却在这个戏马台上开了个百倍于银勾赌坊的,天下熙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