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和慕容兰相互对视一眼,一起走向了南关关前,只见那两丈多高的城楼之上,站出了一个四十余岁,白净面皮,一身皮甲的中年人,看上去象是个文人,身边站着十余员将袍大铠的悍将,在这堆猛汉的映衬之下,反而显得这个站在前面的郡守,没有几分军人的气质,一看就是个文官。
南关的城下,已经是人头攒动,上万的流民百姓,都聚集到了这里,不少妇人大哭着磕头,声嘶力竭地喊道“宰相大人,您要为我们作主啊,那些胡商,他们,他们只带走我们的孩子,不带走我们啊!”
还有些男人在愤怒地喊道“还有我们的年轻女人,他们也要,就是不带我们走,大人,凭什么,这凭什么?!”
那个宰相的嘴角勾了勾,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而城下站在远处的慕容兰则冷笑道“原来是他。”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个宰相你认识?我也觉得他身边这么多大将,看起来个个级别都是将军以上的,不会给一个小小的郡守站台。”
慕容兰点了点头,低声道“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宰相,而是现在前秦的重臣,王猛的儿子,前幽州刺史,王永是也。”
刘裕的心中一凛,抬头看向了城头,只见那个王永的脸上,隐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正气,三缕长须随风而飘,别有一番气度,他点了点头“原来是王猛的儿子啊,怎么在这个时候跑这里了?”
慕容兰冷笑道“他本来也是幽州的一方镇守,位高权重,前秦崩溃之时,各地皆叛,只有他在幽州勉强支持,还借了刘库仁的兵马与我大哥为敌。我军几次与之对阵都战败,战死和被他坑杀的俘虏军士加一起有几万人,若说这些年,在河北给我们造成最多麻烦的,不是苻丕,而是这个王永。”
刘裕笑道“王猛父子也算是为前秦尽了力了,与国共存亡,不过他一个幽州刺史,怎么跑到了这里?”
慕容兰正色道“后来不是刘库仁出师不成身先死么,部下作鸟兽散,没了外援的王永,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被慕容麟和从辽东出兵的慕容详多次击败,最后只能烧毁蓟城的刺史府与行宫,绕道漠南,逃到了并州,正好前一段苻丕也放弃了邺城,逃到并州,在晋阳登基为帝,这个王永,被封为尚书令,可以说是文臣第一人的宰相了,今天他到这里,应该是视察北边情况,顺便与刘显谈借兵之事的。”
刘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们听听他要怎么说。”
只听王永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个铁喇叭,大声道“各位大秦的父老乡亲们,本官在这里有礼了。”他说着,拱手向着城下的百姓作揖行礼,四周都拜了拜,城下的百姓们眼见此景,个个热泪盈眶,齐声道“郡守大人安好!”
王永朗声道“国家不幸,虎狼横行,关中颠覆,天王蒙难,这是上天给我们大秦降下的灾难,可就是在这灾难之时,更能看清人心,各位百姓,你们仔细想想,以前天王是如何对待你们的?”
所有的百姓的眼中都泪光闪闪,不少人带着哭腔喊道“天王待我等,如再生父母,永世不忘!”
“恨不能在关中,为天王报仇雪恨!”
“郡守大人,请你带领我们,与燕贼决战,为天王报仇吧!”
王永大声道“很好,不愧是我大秦的忠勇之士,现在国难当头,鲜卑恶贼一路篡位于河北,一路祸乱于关中,现在,那杀害天王的凶手,关中的西燕鲜卑,已经渡过黄河,向我们并州这里进发了,你们刚才说要为天王报仇,恨不能在关中与鲜卑恶贼血战,现在本官可以告诉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鲜卑恶贼,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呀!”
不少人开始激动地叫好“杀鲜卑,为天王报仇!”
“我等愿从军报国!”
可是更多的百姓却是面面相觑,低下了头,他们很多人就是从关中逃过来的,知道西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