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是想说,慕容林比五楼这个师弟更可靠?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打算,不想让五楼事后向我报告呢?”
两道冷电般的光芒,直刺贺兰敏那张绝美的容颜,空气在这一瞬间几乎要凝固了, 就连那个擦拭慕容超嘴角边的口涎的小太监的手,也微微一停,继而才恢复了动作。
可就是这一迟延间,慕容超嘴角边那一长串的口涎,就这样滴到了这个金色的唾壶里,“滴哒”一声, 让慕容超的嘴角, 似乎也轻轻地勾了勾。
黑袍没有回头,他继续看着贺兰敏,平静地说道:“还是说,你们当时就各自存了心思,想各打各的呢?”
贺兰敏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因为我觉得往西走,只会离我们北边的贺兰部越来越远,而且,说实话,五楼要是跟着我去了贺兰部,到时候贺兰部是不是还叫贺兰,还是姓了公孙,我都不知道呢。慕容林如果跟我去了北方到了贺兰部,起码贺兰部还是姓贺兰。”
黑袍冷冷地说道:“看来是我的错了,不应该让你们两個都很精明,都很会为自己考虑,算计别人的好徒弟,一起去突围哪。”
贺兰敏摇了摇头:“不, 黑袍,你把大燕天牌给了五楼,那就是连我也得听五楼的号令,那你让五楼去贺兰部,等于就是把贺兰部交给了他,请问伱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征求我们贺兰部,征求我大哥的意见呢?”
黑袍沉声道:“贺兰部的令牌可是在你的身上,我没给五楼吧。他拿着大燕的天牌,只能调动大燕的兵马,可管不了你贺兰部的事。”
贺兰敏冷笑道:“兵强马壮方为天子,你让公孙五楼带了两千铁骑要是突到贺兰部,那贺兰部当然只能听命于他,我身边无一兵一卒,又是一个长期不在贺兰部的巫女,如何能让族人信我听我?”
黑袍冷冷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了,贺兰部的令牌归你,大燕天牌给五楼,这样让他能指挥部队突围, 就算我把大燕天牌给你,你自以为有足够的打仗本事, 能让将士们听令吗?五楼他好歹也是征战沙场多年, 身经数十战,虽然不是什么让人信服的名将,但指挥千军万马还是没问题的,敏敏你自问有这能力?上次在北魏的时候,你连几百名部落骑兵都指挥不来。”
说到这里,黑袍顿了顿:“就算是五楼,这回攻营出了点小错,也导致损失过半,将士离心。我这样的安排,自有我的道理,只是你们两个互相防备,各怀心思,导致这次的计划功亏一篑,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贺兰敏哈哈一笑:“我说我的好师父啊,我们两个这回帮你试出了城外的晋军布置,还让一千多俱装甲骑现在在城外横冲直撞,继续帮你打乱晋军的攻城布置,这还不让你满意吗?五楼虽然有错,让慕容林反过来接管了俱装甲骑的指挥权,但是他如果突出长围了,那整个部队也不会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作用了,你也没必要这样指责他吧。”
黑袍冷冷地说道:“是两千人马的问题吗?我说的大错,是大燕天牌的问题,现在这大燕天牌到了慕容林的手上,他若是战死了,这天牌就到了刘裕的手中,或者说会回到他爹的手上,无论到哪里,对我是好事?”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那是慕容林他哗变,用卑鄙的手段抢夺大燕天牌,这不算数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大燕天牌…………”
黑袍突然厉声道:“所有人在一年前刚入城时都看到陛下是好好的亲手把大燕天牌给了我,现在陛下成什么样了?”
贺兰敏摇了摇头,看着慕容超,这也是她差不多一年来第一次见到慕容超了,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陛下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袍冷笑一声,看向了公孙五楼:“五楼,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