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谢安远又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飘渺,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里,他也不管苏惊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但是我不信命,若命要我今天死,那我偏要活着,即使拼尽一切,一无所有。”
“我太累了,光是活着,就用尽了全力。”苏惊尘整个的倒下去,他躺在草地上,绿草轻轻摩擦着他的耳朵,像是在对着他低声耳语,“我连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可为什么就连我珍视的人也在一个个离开我。”
“所以你不恨吗?”
“恨这天命的不公?那又怎样,我反抗不了天命的。”
“那就恨带给你痛苦的人,向他们复仇。”
“那如果,我恨的是这个乱世呢。”苏惊尘问。
“那就,终结这个乱世。”谢安远站了起来,“向南走吧,一直向南,你会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的。”说完,他忽然朝苏惊尘扔过去一个钱袋,苏惊尘举手接住,居然还有些沉。
“路费。”谢安远转过身说,没走几步,他的声音又传过来,“对了,要还的,这个也当作你活下去的一个理由吧,没把钱还给我之前可别擅自死了。”
“终结这个乱世吗?”苏惊尘喃喃。
“你不是该死在这个破地方的人啊。”谢安远忽然重重地拍了苏惊尘的肩膀一下,转身走远了。
“什么?!假的?!”许富安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眼睛瞪的像铜铃般。
谢安远那张金票是假的。
比起金票,许富安还是喜欢货真价实的金子,本来他早就想去商会把金票兑了的,但这几天他光是寻访孙郃就派出了好几拨人,前前后后忙的焦头烂额,直到比试结束,才想起让下人去把金票兑了,可没想到金票居然是假的。
“对商会的人说金票上的印子用料跟他们的不一样。”胡鱼低着头,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许富安。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许富安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却忽然又站了起来,“快,去把那颗宝石拿来给我!”
“哦”胡鱼答应一声,小跑着去拿来了那颗无心,许富安接过宝石,走到院子里,举起手把它对着太阳,不甘心的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垂下手,把宝石也扔到了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老爷,要我派人去追吗?”胡鱼问。
“能骗过我的人,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去追得到吗?”许富安怒骂,转身拂袖离开了。
傍晚,应州城外难民营地。
看到来人的时候,老刘愣了一下,然后从胸前摸出苏惊尘的牌子,笑眯眯地递给他,“下次可别丢了。”
苏惊尘没有接,他缓缓坐了下来,说:“我要走了。”
“走,去哪?”老刘有些摸不着头脑。
“往南吧,一直往南。”
“也是,南边死人的事情总少些。”老刘忽然咧嘴笑了,“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那你呢?”
“我?我就在这,这种世道,活着有口饭吃就行,四处奔走到头来还不是个死,过得好不好,区别只不过死的时候有没有人埋罢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惊尘才忽然想起,面前这个男人早已到了不惑之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看起来活得那么轻松,却又那么沉重。
“有时候想想,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活着我好歹还有这条命不是。”沉默一会,他又说,“尘兄弟,你要活下去啊,将来再遇到我,我一定请你喝酒。”
“好,”苏惊尘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入夜,州牧府。
云很难得的没有聚在一起,这让夜空变得透亮了些,月光穿过由云织成的薄纱,撒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