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针扎一般的疼,小腹尿意频频,接连泄了几次便觉得口渴难耐,这帮人却连一滴水都不给自己,那他娘的疗伤汤药却一天三四碗不喝都不行,拓跋岩虽然不懂医理,但是明显能感觉出那汤药味道比黄连还要苦上几分,药汤熬得极为浓稠,喝完之后口中苦味一两个时辰都挥散不去。
这三天虽然没有什么残酷刑罚,只是不让睡觉不让吃饱任凭马桶恶臭喊破嗓子也没人答话便将拓跋岩折磨的不成样子,肩上脸上的伤隐隐作痛,把原本的嚣张邙人熬得疯疯癫癫,典狱官许宁偷偷来看过几次,不禁暗挑拇指,偷偷呢喃句。
“还得是读书人,真他娘的绝了。”
蓬头垢面的拓跋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刚喝下一碗疗伤的苦药,口中苦味弥漫,身边不远就是装满污秽的马桶,起初受不了那作呕味道,三天下来还有所适应了,这段日子下来拓跋岩渐渐习惯了食不果腹的感觉,只是这不让人睡觉是他娘的太残忍了,三天时间听了无数声响锣被泼了两盆热水,双膝如针扎一般麻痒刺痛,任凭一双眼皮重逾千钧脑中困得嗡嗡作响都不敢合眼,一群南朝哑巴,一天到头来一句话都不说,虽说受如今这般折磨还是提不起自尽的勇气,只能天天问候南朝人的祖宗十八代,上到南朝天子,下到那两个愣头小子,骂完一遍再骂一遍以抒心中怒火。
牢门外狱卒见那北邙人躺下不动,狱卒拎着铜锣望牢里眺望,拓跋岩见状破口骂道“滚,老子没睡觉。”
狱卒也不禁发笑,这宏涌府大牢跟府尹家私牢差不多,乡绅富户不按时缴纳银钱的也被羁押入狱,连唬带吓哄骗出银子才算完,普通百姓家中有俊俏女子被府尹相中的则更为凄惨,识相的将女儿送到府衙任老爷蹂躏后还可落下个平安,不识相的先抄没家产,将房屋充公,为老两口子安上一个空悬多年的大案,拖到牢里活活打死,剩下一个孤女掳回府堂,老爷先行享用之后,之后府衙差人跟着喝两口鲜汤,玩弄的腻了就卖到青楼,像如今这般轻柔的手段衙役倒是第一次见。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两名差人拎着木枷脚镣打开牢门,丝毫不顾及拓跋岩肩上伤势将刑具胡乱套在身上,拖拽而出。
宏涌府大牢的刑房内清退了闲人,只有府尹老爷在狱神图前居中而坐,师爷纪子明站在身侧,四五魁梧狱卒怒目青须左右而立,身后便是血迹斑驳的残酷刑具,木马铁牛上寸许长的钉刺冒着寒光,硬木拶夹鲜血未干,炭盆中泊泊白烟升腾而起,到此地谅你是铜金刚铁罗汉也架不住五大外刑,光看便得觉得胆寒。
头戴枷锁脚下镣铐的拓跋岩被差人押到刑堂,窝膝一脚将北邙少年身形按下,厉声喝道“犯人带到。”
面容枯瘦苍白的吕知府一翻眼皮,深沉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拓跋岩跪俯在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吕知府不急不气,冷声道“北邙人好硬的骨头,就不知你这狼虎风骨能不能扛得住那猿猴戴冠铁袜铁鞋,来人,替本府给这位北邙少爷松松筋骨。”
拓跋岩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吕祯双眼,嘴角微微扬起咬牙道“宏涌吕硕鼠好大的官威,要对我这北邙二品大员动刑了么?”
府尹吕祯是何等心思,转瞬便想起那封密信上的点点滴滴,心中暗自琢磨,面沉似水没有说话。
拓跋岩见状,大笑道“猿猴戴冠时可得注意些,别把我这六梁宝冠碰掉了。”
师爷纪子明低喝一声“大胆的邙人,上拶夹。”
左右差人取出一具木质夹板,夹板开合时将犯人十指放入空隙中,猛然用力,任凭硬木夹击挤压指骨,几个呼吸间便能将十指指骨结夹碎,痛不欲生,两名狱卒手脚爽利转眼便将拶夹套在拓跋岩手上,只等老爷一句行刑,便拉紧拶夹。
拓跋岩见两名差人蓄势待发,轻笑道“我招,我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