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又道:“那你喜欢谁?”
天祈道:“我当然是喜欢你了,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月灵嘴角挂着一丝甜笑,轻咬了一下嘴唇,呢喃道:“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
天祈侧目瞧她,只见她仰卧床上,纤指绕
着乌黑的秀发盘来缠去,一会打个卷,一会又拉直,似乎兴味正浓,又似乎心事满满,看着她这种娇娇的女儿情态天祈不自禁的笑了笑。
又过了小片刻,天祈再去瞧她,只见她双目紧闭已然睡熟,天祈笑道:“真是个小瞌睡虫。”叹了一口气,睁眼瞧着房顶。
夜深人静,阑珊意兴,天祈不觉间想到了下午同古铭等人的谈话,想到古铭说瑶姬圣母为了避免魔族罹难而进入“东海之虚”,以自己的仙体度化魔心。
人魔之战发生在近万年以前,天祈自然无缘得见。这时静夜独思,任由他思绪翻飞,凭空遐想,想象着近万年前,那毁天灭地的大战的惨烈场面,山河破碎,铁马冰河,白骨如山,尸横遍野。随着意识的飘飞他越想越惨,越想越悲,他这样的想象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冥界一行在“孽镜台”前他亲眼看到了崇宇和元昊的激战,那种破坏力当真让人不寒而栗,而其中一人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魔尊崇宇。
虽然从秦广王、古铭口中得知崇宇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但毕竟父子连心,天祈实难对他生出恨意来,况且在他出生之时崇宇也亲昵的抱他,亲他,这种得子喜庆,血浓于水的天然感情是无论如何难以割舍的。
心想:“这样的大事师傅们肯定知道,他们给我讲了那么多的故事,为什么不给我讲这些?难道他们知道我是崇宇的儿子,害怕我伤心难过,所以不告诉我?是了,肯定是的,师傅们的本事那样大肯定知道,可是我妈妈……”
他想到崇宇被元昊打败压在巨峰之下时的场景,瑶姬圣母泪眼滂沱,神色凄苦,此时在“东海之虚”定然历尽艰苦,饱尝了辛酸,这是他自知道自己的身世以来,第一次从心底里记挂瑶姬。
想着想着不由得心烦意乱,焦躁不安,霍地坐起身来,木板“吱悠”了一声,月灵迷迷糊糊的轻“哼”了一声,巴了巴嘴,翻了个身面向里侧。
天祈抬头看她,见她未醒也怕惊扰了她,慢慢移动身子,蹑脚下床,轻轻穿上鞋袜,开门走了出来。
只见一弯银月斜挂山顶,月晕包围,满天星斗,犹如颗颗明珠晶晶发亮,又好似一双双明亮的大眼睛遥瞰穹苍。天祈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又是一个好天气。”整了整衣襟,迈步向寨外走去。
不知不觉间已离寨子二三里地,夜风吹拂,枯枝簌响,朦胧的月光笼罩在这铁色的夜幕中愈加苍茫。虫声唧唧,夜莺鸣鸣,衬着这宁静的山景更显得沉寂,荒凉。
天祈漫无目的地信步走着,望着天上的新月胡思乱想,想起在昆仑山时阅读过的古书文集,想起玉阳子等人教给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仁义礼孝”,百善孝为
先,父母之恩大于天。
在他十岁那年,有一次他因练功偷懒,吃了苍云子十记竹条,莫菱仙姑为了哄他带他到后山玩耍。当时他看到树上的鸟巢中总是小鸟出去觅食,然后再飞回来喂老鸟,便问莫菱仙姑“为什么老鸟那么懒,总是让小鸟出去找食给它吃,它自己却不飞出去找?”莫菱仙姑对他说:“因为老鸟已经老了,飞不动了,所以只能它的孩子找食物给它吃,要不然它就会饿死的。祈儿,这就叫做‘孝’,鸟儿尚且如此,做人更应该懂得‘孝道’。”
他当时还懵懵懂懂的一知半解,此时细想,方才明白老鸟和小鸟的心境。
又想起他儿时在李隆村放羊时,羔羊吃奶总是跪在地上,他那时只觉得非常有趣,十分好玩,现在想来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