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在家待着,也不是常法。环哥儿和兰儿都去了,只你不去,也不像。”
贾母握了握黛玉的手,瞪了呵呵直乐的贾蔷一眼后,对宝玉道“宝玉穿厚些,出去逛逛也好。不过,要早去早回,遇到事也莫怕。”
说罢,还是忍不住叮嘱贾蔷道“可要看顾仔细些,让人冲撞了,我不与你相干。”
贾蔷只觑着眼看离他不远的宝玉,悄声问道“宝二爷,你没同老太太说,你去青楼都没被人冲撞过么?”
宝玉闻言,也不濒临癔症了,魂儿差点没吓疯,上来推着贾蔷就往外走,还高声道“老祖宗、太太,我们早去早回!”
贾蔷哈哈大笑,又让人接了贾环和贾兰来,汇合外面等着的贾芸、贾菌等人,拉了两大车银钱,按着事先打听好的人家,挨家挨户,上门鞠躬作揖,赔钱道恼去了。
背后,贾母看着居然有些欣慰,对王夫人道“太太,往日里,咱们是不是把宝玉看的太严正了些?”
下面凤姐儿差点没笑破肚皮,站在那缓了好一会儿,才上前道“老祖宗,那我就先去忙大事去了!啧,虽说一下子少了那么些老陈人,家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就像蔷儿说的,也不是没有好处。”
“呸!”
贾母啐笑道“可见是见钱眼开的泥腿子,抄了奴才的家,就这样荣光?”
凤姐儿忙赔笑道“并不是抄奴才的家荣光,只是蔷儿先前对我说过,咱们家的规矩并不是十分妥当。但凡主子有一份,奴才必定得去半份。他们里外里上下其手再摸一半,到头来,得到的比主子还多!他们有了这样的家底,主子平日里再赏些甚么,落在人家眼里说不定就成了施舍,反倒笑我们主子寒酸。这些年,都骂我是母夜叉,可我在背后吃人家的排揎还少了?老祖宗您说说,这规矩是不是该改改了?”
贾母闻言思量了稍许,有些头疼道“说的虽有理,只是……罢了,此事容我再想想罢。”
凤姐儿闻言一笑后,道“那这两日就劳大嫂子多孝敬老太太和太太了,我先忙前面的事了……”
贾母还没打发她,就听一道声音响起“凤丫头先别走!”
众人看过去,却见竟是素来藏愚守拙的宝钗,不由纷纷纳罕起来。
凤姐儿也是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哎哟!原来是咱们的才人赞善女官大人,民妇给大人见礼了!”
众人哄堂大笑,贾母笑着直叫道“宝丫头,快去撕了她的嘴!”
宝钗抿嘴一笑,道“我素知她是甚么样的人,所以倒不必和她一般见识。”又对凤姐儿道“既然蔷哥儿托了我们姊妹给颦儿预备祝生儿,我们也不好推辞。只是到底原先没办过这样的事,所以想问你借一人。”
凤姐儿还未来得及说话,黛玉忙笑道“不过是顽笑话,哪里真敢如此,这样轻狂!”
一直未开口的薛姨妈却笑道“这可不算顽笑话,方才都见证了的。再者说,蔷哥儿请这个东道,原也有别的深意,却不可不办!”
这话倒是提醒了贾母,忙对黛玉道“这个孽障,袭爵时我让他办东道请一请世交老亲,他不听。封侯了我又劝,他只是当做耳旁风。小气的了不得!这回难得他这个铁公鸡愿意请一回东道,你可万莫推辞了去。正好,我打发人连一些亲戚故旧也一并请了来,不然单让他摆一席,却是没这个可能了。这是极正经的大事,玉儿你且打起心来,这两日也莫回林家了,就住在我这里,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总要替他操持好这一回才是。”
此言一出,黛玉自不好多说甚么,含羞点头应下。
王夫人却是默默的和薛姨妈对视了眼后,问宝钗道“你方才问你凤姐姐借哪一个?”
又对凤姐儿道“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纵然你分不出身来,手下有得用的,也别小气了去。”
凤姐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