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完,贾蔷扬起眉尖,道“薛二叔,令侄薛蟠薛文龙此刻就在衙门,他受了些轻伤,薛二叔不想去见见么?”
薛明闻言愕然,他没想到,薛蟠居然会在这里。
梅珍看到薛明的神情,就知道今日他被针对了,冷哼一声,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
“蟠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客房,薛蝌搀扶着他父亲,一起看着躺在床榻上装死的薛蟠,薛明沉声问道。
他进门先把薛蟠从头到尾看了几个来回,除了额头有处包扎外,其余都没甚问题。
关键薛蟠吃的油光满面,肥头大耳,怎么看都不像他表现出的将死之人……
薛蟠见装不过去,干笑了声,却还是坚持“无力”道“二叔父,我是南下来办正事的……”
“办正事,办什么正事?”
薛明太了解这个侄子了,半个字也不信。
薛蟠自然不敢告诉薛明,他是因为花了十万两买了个花魁,在京城混不下去了才出京躲风头的,素来大大咧咧的他,这会儿灵机一动,居然想出了好借口!
只见他痛心疾首神情略显浮夸的说道“二叔不知,我家被下面人坑苦了!”
薛明见他这样,皱眉道“什么下面人?发生了什么事?”
薛蟠“唉”了声,骂道“那球攮的张德辉,我和妈那样信任他,将丰字号大小事都托付给他,原以为他是个好的,谁知也是个反叛肏的!”
薛明闻言唬了一跳,喝道“不要胡说八道!张德辉打你祖父起就在薛家做事,本本分分,你爹临终前还专门托付他大事,怎会是反叛的?”
薛蟠闻言大怒,也不装死了,一个骨碌坐起身来,大声道“他还是好的?若不是蔷哥儿,连我也被他给诓骗过去了。这几年各省交上来的账越来越少,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发现,张德辉俩王八儿子居然连续三年报上来的都是亏空。”
薛明闻言脸色凝重起来,干咳了几声后,用帕子掩口道“纵如此,也未必就一定是贪渎了去吧?”
话虽对薛蟠说,目光却看向了贾蔷。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此事背后必为贾蔷出面。
对此,薛明心中警惕心大增!
然而贾蔷却恍若未闻,丝毫没有解释之意。
薛蟠继续大声道“他先也不认,可我和蔷哥儿告诉他,若不自己乖觉些,就派掌柜的和账房去查账,真要查出来,非弄死他们一窝子反叛肏的狗东西!他这才认了,带他俩狗儿子来,说是贪了二三万去,我本也认了,可后来一琢磨,这光是银子啊。这些年他们贪的银子,难道不买宅子,不买门铺,不买庄子?结果再一逼问,果然,张富张贵两个狗东西一起贪去了十二三万!二叔,你说我要不来,能成吗?你还说帮我照看着……”
薛明闻言,苍白的脸上浮现愧色,愈发咳嗽起来。
其子薛蝌性子并不活跃,这时才开口道“兄长,父亲这几年身子骨一年比一年差,如今大半光景都卧病在床,纵有此心,也实在艰难照看,还请堂兄见谅。”
薛蟠闻言,忙站起身来,上前搀扶薛明埋怨道“二叔既然病到这个地步,怎不早点写信告诉我,大侄子我给你张罗名医啊。薛蝌也是不顶事……”
见他如此,薛明心里多少欣慰一些,好笑道“你才多大点,能照顾好你娘和你妹妹,就不错了。”
薛蟠闻言不乐意了,道“二叔太小瞧人,我十来岁就开始支立门户了,还照顾不好你们?二叔也别拿老眼光瞧人,不是我自己吹捧自己,如今薛蝌可比不上我了。”
薛明呵呵笑了笑,又狠咳几声,且越咳越凶,用帕子遮掩了半晌,再拿出帕子一看,那片殷红着实刺痛人眼。
薛蝌见之,登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薛蟠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