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贾蔷不是祸根……
但是,恨归恨,杨华却始终有理智,心性坚韧。
正如贾蔷所言,他以皇命为先。
放在前世,贾蔷很难明白世上为何会有这样的人。
但如今经历了许多,贾蔷却是信了。
毕竟,便是贾蔷身边,就有这样忠诚之士……
待看着贾蔷的王驾彻底远去不见,杨华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折返回衙,并于当天下午,步军统领衙门在宁荣街和布政坊周遭巡逻的巡捕五营,勤了起来……
……
运河上。
一艘德林号名下客船缓缓游弋进青石码头。
虽然远没有贾蔷的那两艘客船舒适,但船内也算得体,至少远远好过当初被押送回京的马车……
二楼客舱内,临窗前,贾母看着遥遥可见且越来越清晰的神京城,眼睛都湿润了。
这辈子加起来的坎坷经历,都没这二三年多。
享福受用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居然差点被押赴刑场砍头!
心惊肉跳啊!
那十来天的日子,当真是煎熬,每一天每一刻都生活在无穷的恐惧中……
好在,总算是活过来了。
不过,这回她拿定主意,再不出这座神京城了。
因为哪怕是抓着去砍头,直接押赴法场就是,也不用被人押赴那么些天,生不如死……
相比于贾母的悲伤,薛姨妈则激动的多!
封王了,居然真的封王了!
宝钗的亲事,几乎成了她心中的大痛。
果真不清不楚的跟了贾蔷去当妾,薛姨妈觉着还是一头碰死的好。
不,她连死都不敢死,因为没法同死去的丈夫交代。
即便是贾蔷在外面弄个草头王的头衔,她也只能活着时候糊弄自己,自欺欺人,死后仍无法面对死去的薛家老爷。
如今陡然传来喜讯,薛姨妈连前些时日受到的惊吓都不顾了,心中唯有欢喜。
“老太太,快看,到了,到了!”
鸳鸯也高兴,先前被押赴时,她也惊恐过,但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腹内婴孩还未出生,就没了下场。
每回想起此事,她都能落泪。
但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
这会儿遥遥看到码头上王旗飘扬,她激动不已的欢呼道。
贾母眼力不好,嘴里唠叨念道“哪呢,哪呢?”
顺着鸳鸯的指点,又过了好一会儿,船又往前行进了片刻,才终于看到一人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身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一阵凉风吹过,蟒袍翩翩,愈发映衬的风流潇洒!
贾母望之,瘪了瘪嘴,到底还是落下泪来。
……
青石码头。
因货、客分离,所以即便平海王王驾霸占了大半个码头,也不耽搁码头上力夫的生意……
贾蔷看着挂着德林字旗的客船缓缓停泊靠岸,他微笑着上前迎了数步。
有随行嬷嬷指派年轻小厮围起帷帐来,尤氏、尤三姐下车,跟在贾蔷身后,看着六七驾马车驶下。
未几,于码头上停稳当,贾母、薛姨妈、鸳鸯并贾政、宝玉、傅秋芳、赵姨娘、周姨娘,还有薛蟠、花解语等,自马车上纷纷下来。
贾蔷引着尤氏姊妹,含笑上前见礼相迎“让老太太吃了苦头,受委屈了。”
此言一出,贾母上前抓住贾蔷的手,放声大哭起来。
薛姨妈、尤氏等连忙相劝,贾蔷也笑着劝道“这回是意外,应该不会有下一回了。”
贾母收敛了情绪,叹息道“便是有下一回,我也认了。只一点,你不好有事,再把宝玉带走。有你们俩在,我就算被送上法场掉了脑袋,也没甚遗憾了。”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