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动任人宰割了。
过去,我小学的时候我们那个村子还闹狼灾你敢信,离县城只有三公里,年年村子里都会有狼过来光顾。每年冬天山里没啥吃的狼就会进村,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猪,家里都有猪圈,院墙又低,俩米多高的样子,每年冬天都有人家的猪崽被狼咬死——很多牲口其实都是冬天生崽,咱也不知道这个生物钟怎么调的,正好赶上狼没吃的它就生了,于是狼就从院墙跳进来咬死所有小猪崽,斗不过大猪它也不急,先把小的都咬死了,然后叼出去自己吃饱,还要打包带走——毕竟狼也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我记得那时候我家门后面立着很多东西,比如扫把撬棍烧火棍一类,跟这堆东西一起立着的有一把火枪,我爹那时候拿了火枪去打狼我还跟着看——狼吃饱喝足不着急走,卧在你家大门洞舔毛,向你示威——好家伙,简直跟人一模一样,人经常干这种事,特别是那些混社会的小混混,欺负你一顿打你一顿然后还要抽着根烟教育你,告诉你‘以后见了老实点’‘知道我以前多么猛’这类的话——狼这个东西还不能打,你今年打了明年你家连大猪都活不下去,所以我爹就朝天放一枪,狼一看这家有火枪,悻悻掉头就走了,明年它就不来了——你懂这里面的残忍在哪里吗?我爹是有一些公检法的朋友才能搞来火枪和手枪,他们有一帮人过几天就拿着枪上山打兔子打野鸡,但是绝大多数人是没有枪的,这个意思就是说,他有枪不打狼把狼赶去别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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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都是三五成群的,你打死一个,明年会来一堆,我可以理解这里面的顾虑,但我一定不是那种做法——先搞死面前的再说嘛,大不了进山掏狼窝,狼还能把你求咬了对不对...这么说来我爹比我文明得多,他选择了一种文明人的做法。
总之,我准备像饿狼那样饿自己几顿,然后想想办法——我觉得饿几顿我的脑子可能会灵得多,其实也没有,有的事跟灵不灵没啥关系,单纯就是做不到。下午快上学了,邻居那个弟弟过来找我,他们弟兄俩大的叫建华,小的叫建国,跟我关系特别好的其实是这个小的,他跑到我家来找我——其实很反常,一般都是我去找他,因为我爹从来不跟村里的人来往,不太喜欢别人老来家里找我,我的那些玩伴一般不会来我家。
"江湖传说,你要跟着一个歌舞团走?"建国过来了,首先看到的是我妈放在我写字台上的中午饭,二话不说先用他那左撇子去夹着搞了几口。
"你家灶塌了?"我很讨厌这种没边际感的行为,哪怕我不吃,你也先问我一句再吃呢,他根本不问。
"蒜苔炒肉,全是瘦肉,你不吃,我可不客气了..."建国压根没理我,继续吃他的,"咋?准备绝食啊?"
"不想吃饭。"
"不吃饭?不吃追姑娘都追不动,人家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腿软脚下拌蒜吃一嘴泥..."
"我都是躺着不需要动,姑娘自己过来的,追她一步算我..."我本来要吹牛,突然想起我还得追着谢菲跑,就住嘴了。
"怎么样?破瓜了吗?"建国中午吃过了,只吃了几块肉,但是手里还是拿着半个花卷一小块一小块撕着慢慢吃。
"破了。"
"爽吗?"
"嗯。"
"爽完了,没爽够,还要跟着那个女人走?"
"这不是爽的问题,我爱上她了。"
"说得真好!我爱上钟楚红了,我想去香港..."
"你闭嘴吧你..."我觉得他很烦,"怎么啦?全世界都知道啦?"
"嗯,人们佩服你风流,嘲笑你无能。"
"谁?"我蹭地坐起来想发火,但是觉得自己确实够傻的,又躺回去了,"怎么不是笑话我愚蠢,怎么是无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