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向晚,凉风习习。
邵璟和如意迎着晚风,朝着田家宅子走去。
如意几次欲言又止,邵璟见不得,将马鞭轻轻抽他一下:“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男人样。”
如意道:“邵爷,按说这话不该小的多嘴,但小的颇有些担心,建国公许诺太快,真的兄弟也未必能做一辈子呢。小的怕他是现在急需用人,才说那个话,若是以后手下的能人多了,未必就有现在这个心啦。”
邵璟一笑:“我知道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长进了,不枉我一直这么调教你。”
如意高兴地摸着头笑:“姑娘曾经私底下和小的说过,小的跟在您身边,就该是您的另一双眼睛和耳朵,得替您仔细打算才行。”
邵璟没吱声。
如意瞅着他道:“要说咱们出来这么多天了,也没往家报过信,咋没人过问咱们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呢?”
邵璟的眸光暗沉,唇角却翘了起来:“不用他们管,我已经是大人了,迟早都要离开自己当家做主的。”
如意喊起来:“啥?您要离开?您不和姑娘成亲啦?”
邵璟淡淡的笑着,不出声。
如意顿时心乱如麻,心说自己出门前喜眉姐姐有交待,这得赶紧报信啊。
二人走进田宅,老岳惊喜大叫:“邵爷回来啦!邵爷回来啦?”
田父、谢氏等人都迎了出来,就算是廖先生,也推开窗户往外看,个个都是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去了哪里也不使人回来说一声,饿不饿?正好赶上吃饭。”
秋宝更是紧紧拉着邵璟的手叫“三哥”,不停地说:“我的绿豆沙冰碗给你吃。”
“好呀,三哥正饿着呢。”邵璟目光一扫,行了,家里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田幼薇本人,笑容便淡了几分。
偏偏谁也没注意到这个事,簇拥着他往里走,谢氏和廖姝张罗着给他弄吃的,叫厨房单给他做面吃。
喧嚣声传到田幼薇房里,喜眉道:“姑娘,您真不出去瞧瞧?隔了这些天了,您只要一露面就好啦。”
“你别管我,我该出去时自然会去。迎接他嘛,就算了。”
田幼薇往脸上细细地抹了一层香粉,又上一点胭脂,对着镜子细看,觉得自己真是好看,粉白细嫩,双目有神,娇艳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于是满意地转过头去给喜眉看:“怎么样?”
喜眉颇鄙视她:“不是不乐意理睬人么?怎么还在这涂脂抹粉的呢?再好看也洗干净得了,别抛媚眼给瞎子看。”
田幼薇气道:“我是装扮给谁看的吗?我是弄给我自己看的!我要让有些人知道,没他我也照样过得很好!”
“行吧,行吧,您这样真好看!”喜眉帮她擦去多的胭脂:“这样更自然,都看不出您抹过香粉胭脂,天生就这样!”
田秉在外头急吼吼的大喊:“吃饭了,吃饭了,吃饭了!”
田幼薇本已站起身来,跟着又坐了下去:“我还有点事没弄完,等下再去。”
喜眉道:“要不,奴婢去替您拿到房里吃?不然叫家里人等着不好,菜凉了也不好吃。”
田幼薇立刻起身往外走:“我为什么要躲着他啊?这是我家,难道我不敢出去吃饭?”
喜眉抿着嘴偷着笑,总算有些别扭的孩子样了,不然真是老成得过分。
饭堂里,一家人坐得齐齐整整的,田父的大嗓门十分响亮:“我怎么觉着阿璟最近又长高了?按说这几天在外头不会有家里吃得好睡得好吧?居然也能长?”
邵璟捧着一只大碗在吃面,头也不抬地道:“伯父,我不挑的,啥地儿都能睡下去,啥都能吃。”
田幼薇香喷喷地走进去,也不见邵璟抬头看自己一眼,忍不住找茬:“真不挑啊?真的啥地儿都能睡下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