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田父和谢氏、秋宝的到来,日子突然间鲜活起来。
廖先生不再独自待在屋里闷坐,而是被田父拖着一起去验收新房,逼着工匠把他们认为做得不够好的地方重新改一遍,势必要在年前搬进自己的房子,坚决不在客店里过年。
谢氏也没闲着,先就把厨房、库房拾掇出来,指使着平安几个把带来的一大堆吃食存上。
罐子、坛子、碗、盘、水壶这些都是自家做的,随船带来,比外头买的好很多,再去买些铁锅铁铲菜刀之类的备上,厨房里就准备齐全了。
接着又是带了田幼薇和廖姝二人去买细布做被单,被芯是谢氏从乡下收的丝绵做的,都是上等的春丝,绵软吸湿,又轻又软又贴身。
六床崭新的丝绵被依次排开,那情景不要太壮观。
再拿出几个田父扩建新房做家具时,让木匠打的凳子、矮几、柜子,屋里差不多就满了。
田幼薇扶额惊叹:“你们到底带了多少东西来?”
谢氏一边拾掇,一边说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不是得多带些东西备上吗?京城的东西又贵又没自家的好,你们挣钱不容易,我和你爹想着能省就省,留下来给你们的孩子用……”
“???”田幼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的孩子?在哪里?
谢氏发现自己说滑了口,连忙尬笑着掩盖过去:“就是留给你们将来用,快快,你再去买些碎布头来,这闲着没事,咱们做鞋子。”
田幼薇小声嘟囔:“您怎么不从家里带呢?笨重的都带了,碎布头自家就有,这还要出去花钱买,多不划算啊!”
谢氏好气又好笑:“你这孩子,几天不见翅膀硬了,是吧?”
田幼薇冲她吐舌头,笑嘻嘻拉着廖姝和喜眉一起出门。
新宅附近就有成衣铺子和布庄,廖姝老老实实问伙计要碎布头,田幼薇道:“要什么碎布头,拿几匹上等的白布和两匹青缎,一匹桃红缎子,一匹红缎,一匹宝蓝色的,还要杏色的,另外再要一匹大红销金的锦缎……”
廖姝瞪大眼睛:“拿新布新缎做鞋子,你要挨骂的。”
“嘘……”田幼薇笑道:“不着急。马上就是年关,总要做几身新衣才是,做了衣服再做鞋,体面又不浪费。”
她拿了桃红缎子往廖姝身上比划:“我们用这个色的缎子做鞋面,用墨绿丝线和银线勾勒成牡丹花的样子,再订几颗米珠做花蕊,上头穿一身素雅的衣裙,一定很好看,我、你、吴悠,一人做一双。”
廖姝本来想说太浪费的,想起上次在狮子林的事和后来发生的事,就忍着没说,很开心地接受了。
田幼薇又给喜眉、阿斗几个挑了合适的衣料,吩咐伙计送回新宅,再去珍珠铺子称了些米珠碎玉,准备带回去订在衣裙鞋袜上做装饰。
买得正高兴时,忽听有人叫她:“田姑娘。”
却是张五娘跟着两个贵女,带了几个婢女婆子之类的,从珍珠铺子里头走出来,笑吟吟地冲着她挥手。
田幼薇笑着还了礼,说道:“你也来买东西?”
张五娘笑道:“眼看着就是年关,家里往来的客人多,买些小玩意回去备用,小姐妹间图个欢喜稀奇。你买什么呢?”
田幼薇就把自己买的米珠和碎玉拿给她看,说了自己的打算。
张五娘并没有嫌弃的样子,反而很感兴趣:“那一定很好看!你出了花样子后,能不能分一份给我?”
说着双手合十,央求她:“我一定不给别人的,我知道你的手稿难得。”
田幼薇感谢她上次接待自己,就笑道:“那有什么难的,你让我做针线活那是为难我,画个花样子还难不倒我,我给你画个特别的。”
张五娘高兴得抱着她的胳膊晃,见廖姝在一旁温柔地笑,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