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洗澡啦?两年?三年?”
谢氏坐在窗前闷闷不乐,高婆子陪坐一旁飞针走线,将手中一套青布旧衣改小,低声说道“这些人就是爱瞎说,芝麻大一点事,一会儿工夫就传得到处都是。”
“不就是从外头领进来一个故人之子么?老爷也说得清楚明白了,那是邵局族里的子侄。
咱家得了这个贡瓷的机会,正是邵局给的,得记情还情,何况阿璟的父母都是殉国而死,忠正节烈,该管!
就算收了做养子也没什么,将来您生了小少爷,还能越得过亲的去?前头不还有薇娘和二爷么!”
谢氏小声道“可他不肯告诉我阿璟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是他妻子,虽然嫁过来一直没给他添丁,但操持家务这几年,也是尽心尽力……更何况……”
何况什么,谢氏没有往下说,高婆子也没接话。
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半晌,谢氏红了眼眶,哽咽着道“乳母,我心里难受!他们说的怕是真的!”
高婆子叹气“算了,别想了,就当做善事吧,您也别做在脸上,老爷看到了铁定不高兴。”
田幼薇一无所知,写好了字就收拾好了往外头去。
田家的下人只有七八个,每个人都身兼数职,忙得很。
喜眉负责着内院清扫整理的事,忙得一头的汗,错眼看到田幼薇悄咪咪往外去,就大声道“薇娘你要去哪里?”
“我去门口接二哥。”田幼薇脚步轻快,转眼跑出去老远。
喜眉不再管她,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
夕阳余晖落在黛色的瓦片上,一簇狗尾巴草在晚风中蹁跹起舞。
田幼薇托着腮,坐在田家大门前的石阶上梳理心事。
“叮叮叮~”铜铃声响,不时有赶着耕牛回家的乡邻、族人经过,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有些人她还记得,有些人她已经忘了,她一律笑脸相迎,再加一句“您看到我二哥了吗?”
众人或是回答看到了,或是说没有,她也不在意,勾长了脖子继续等。
“阿薇,你二哥来了!”一个族兄扛着犁耙经过,笑嘻嘻提醒她。
几个穿着短衫的少年郎嬉笑着由远及近。
为首一人瘦瘦高高,年约十三四岁,明显比其他几人更加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