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停止磕头,抬头仰望光盛帝,双目垂泪,满脸泪痕。
她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知罪。可是皇上对臣妾避而不见,臣妾只好出此下策,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求皇上恕罪!”
淑妃一口一个知罪、恕罪,然而没有一个字眼是对皇后低头的。
甚至在看到皇后的瞬间,眼睛划过怨毒。
“你擅闯的是皇后的宫殿,只向朕告罪,是对皇后不尊不敬。你对朕册封的皇后,心存不满吗?”
光盛帝半低垂眸子,眼神严厉地看着脚下的狼狈妃子。
过去首辅专权,他对淑妃有所放纵,不代表他能容忍淑妃不敬发妻。
淑妃低垂着头,柔弱地道:“臣妾不敢,皇后娘娘宽宏大度,是臣妾的不对,求皇后娘娘责罚。”
说罢,她的双膝转了个方向,郑重地给皇后磕头。
没有人看到她低垂的眼眸里,泛着滔天的恨意。
她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皇后所生的六皇子途经江南,揭发贩卖私盐一案,她的父亲就依然是首辅,她和皇儿的地位依然无可撼动。
皇后淡淡地开口:“淑妃硬闯凤霞宫,想来是有要紧事,不知皇上是否需要臣妾回避?”
光盛帝抿唇,冷言道:“不必。淑妃,朕知你来见朕的原因,朕不想见你,是给你留体面。话一旦说出来,便收不回,你今日的尊荣怕也保不住。你可知朕的用意?”
他都这么说出来了,如果淑妃不识时务,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那么,他仅有的这点仁慈,都会收回去。
淑妃心中惊骇,难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她不揪住这件事,不为父亲等娘家人求情,皇上就不会发落她和皇儿?
只要她不闹幺蛾子,从此以后低调行事,是否就能安然无虞?
一瞬间,淑妃脸上的表情神色变幻,呼吸急促。
她的双手死死地紧抓地面,手指骨泛白,也察觉不到疼痛。
就在艰难抉择的当口,外头忽地一声又一声的高喊:“儿臣拓跋震求见父皇!”
“儿臣拓跋震求见父皇!”
“儿臣拓跋震求见父皇!”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光盛帝头痛地捏捏眉心。
德林公公瞧着光盛帝的脸色不好,不知该不该把人放进来,小心翼翼地问:“皇上,要请大皇子进来吗?”
在光盛帝未登基时,他就跟随在光盛帝身边,知道他对于这位长子,与别的皇子不一样。
大皇子虽不是嫡长子,但却是光盛帝的第一个孩子。
当时的光盛帝龙颜大悦,给他取名为震,摇山振岳的字眼,足见对其重视程度。
皇后所出的六皇子,曾一度被以为死在外头。
在那期间,大皇子深得皇上欢心,被很多人认为是未来储君。
最近几年,在外头建府的大皇子,也因此渐渐有了自己的党羽。
眼见首辅吴鸿罪大恶极,九族无一幸免于难。然,目前宫中的两位,并未受到影响。
德林公公思量及此,一时拿不准皇上的做法。
光盛帝看着跪在地上纠结犹豫的淑妃,一阵失望,连同对外头的大皇子都心生不悦。
他沉声道:“他要找死,就让他滚进来!”
“是,皇上。”
德林公公立即小跑出去,对外面守卫的人挥挥手,大皇子便大踏步走进来,身后跟着拖油瓶八公主。
大皇子见到德林公公,用眼神询问,德林公公几不可察地摇头。
大皇子把食盒放到一旁,这是他来凤霞宫见父皇母后的借口。
他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八公主紧随其后。
“儿臣/小八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