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思忖了片刻,开口道:“要不先叫阿默吧,沉默的默,少说话多做事,是为人处事之道。”
“谢夫人赐名,以后我就叫阿默了。”小少年欢天喜地的应下来。
有了名字以后,在这个家的生活就更加合情合理了,不需要担心被赶走。
与小少年引起的热闹气氛截然相反,何梅英已经默默的收拾好碗筷,一个一个碗叠得高高的、稳稳的,分了好几趟端去厨房。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饭桌已经清洁完毕,何梅英也不见踪影。
后来,苏凝秋到厨房一看,才发现他在厨房里刷起碗来。
大家对何梅英的好感度,顿时飙升了许多。
阿默见状,赶紧找事干啊!他一个美少年,绝对不能被一个女乞丐给比下去!
他转而瞄准院子里的那些家禽,从进来后,他就留意到了,院子里养着许多鸡和兔子,还有两头羊,想必每天喂养的活儿少不到哪里去。
他连忙跑去米缸那里抓了一大把米,直接扔到鸡圈里去。然后,鸡鸡们的脚丫子撒欢地跑,奔到一处去,一窝蜂地低头啄食——它们鸡生头一次的大白米。
苏凝秋看到了,惊得一把抓住阿默的手臂。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掌心,连一粒米都不剩了。
“阿默!你在做什么!”苏凝秋凶巴巴地叫他的名字,控制不住地质问他。
阿默仍旧一脸无辜,“喂鸡呀,我做错了?”
“你怎么把白花花的大米喂鸡了?”苏凝秋气得双手叉腰,双腮鼓鼓的。
能把苏家三姑娘气跳脚的时候不多,阿默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倚在门框的苏又夏默默的给阿默竖起大拇指。
她三妹的一向脾气极好,极少生气,更遑论发火。
阿默还真行,居然能把三妹给气跳脚,啧啧。
阿默眼尖,看了一眼苏又夏,没有搭理。
他转而认真凝视苏凝秋的漂亮脸蛋,表情转变特别快,委屈巴巴的问:“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质问我,人家好怕怕。”
苏凝秋:“……”
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
本来想要把脾气发出去,霎时间,被阿默这样明目张胆的撒娇语气一堵,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要冒出来了。
如果这是她的童养夫,她决定弃养!不要了!
苏凝秋来来回回好几个深呼吸,然后才语气沉沉的警告他:“你知不知道,在乡下大部分人,根本吃不起这些白大米。更多的人家,吃的是口感不好的杂粮、窝窝头、野菜。只有城里的那些富贵大户,才有顿顿白米白面。”
“可是咱们刚才吃的也是白米饭,没什么区别?”阿默仍然不知错。
苏凝秋突然意识到,阿默更像是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
她顿时觉得自己生气好没道理,因为人家根本没有这种意识。
她只好耐着性子,又耐心地教导他道理:“你看看我们家住的房子,我们一直住的是破茅屋!后面建的新房子,是我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用来建造的。在我过去的人生里,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粗粮,白米饭少之又少。是最近这一年半载,我们家才有的这样的福气。我们平时喂鸡,是从地里抓来的虫子,割来的野草。有的时候,更是放它们出去自己觅食。”
阿默扒扒头发,一副认识到做错事,努力认错的样子:“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做什么事之前,都先问问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本来满腔的怒火,被他主动低头的态度,给一下子掐灭了。
春去秋来,光阴匆匆,就这样过了三个年头,卿宝四岁了!
这一年,北方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