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不受宠,才要赔区区五十两。这要是受宠,苏诚就得被关进大牢,一百两不一定出得来。”
庄炎跑了这一路,浑身都是汗。这会儿又说了许多话,喉咙正冒火。
正好这时,陶德绵装来一大碗凉白开,“庄兄,喝口水润润喉再说吧。”
“原来是陶兄,我该改口了,得唤你一声陶秀才。”
庄炎渴极了,亦不忘行一个同窗书生礼,方才接过往嘴里灌。
庄炎喝光整整一碗水,一滴不剩,方略尴尬地递还给陶德绵,“谢了。”
陶德绵回以同等的礼仪,谦虚道:“不客气,庄兄文采斐然,写出来的文章,备受夫子赞誉。此次,不过是欠缺一些运气罢了,而我恰巧运气够好。庄兄既然来了,就在我家中用饭吧。今儿是我家人特意为庆贺我考中秀才,给村里人办的流水席。”
“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庄炎一日两顿,晚饭恰巧没吃。这会儿肚子正饿得慌。
陶德绵微笑着点头。
庄炎家境虽不至于赤贫,在镇上生活却也颇为拮据。平时为人正直善良,与苏诚并不十分亲近。想必苏诚这事,旁人纷纷撂手都来不及吧。这次庄炎能亲自前来报信,已十分难得。
“吃什么吃!得先带我们去找诚儿,走!”
苏老婆子二话不说,拽住庄炎的手,定要他陪同前去。
苏老爷子脸色铁青,已经后悔莫及。他一直以为,苏诚是他们家的骄傲,青石河村的骄傲,却被爆出行为不端。
苏诚平白惹出这样的祸事,实为乡亲们所不齿。
此时,苏老爷子觉得大大丢了脸面,恨不得时光倒转,让庄炎私下里说。
然而,迟了!为今之计,得先将人从衙门中捞出来再说。
有了方才的印象,庄炎对这个老婆子没有好感,当下一甩宽袖。
“县太爷并不知晓此事,亦没有升堂审理。那小妾的舅兄在县衙当差,伙同几个衙役将苏诚带到县衙内,不许他自由进出罢。他扬言要你们赔付五十两银子,方肯放人。”
“你们自去衙门便是,我去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不过是看在与苏诚同窗一场,跑个腿儿,平素与他亦并无深交。”
“那你也得带路,我们都没去过县衙,哪里晓得如何走?”
苏老大的声音从后方大声传来。
苏老大和苏老二一前一后走出来。
别看两兄弟不咋地,村里的人办席,基本都会请他们兄弟俩担当大厨。
他们俩做这种大场面的流水席,颇有两把好手,经验较为丰富,今日就是来村长家里掌厨。
“你是?”庄炎皱眉问。
苏老大道:“苏诚是我儿子。”
苏老二道:“我是他二叔。”
庄炎道:“衙门朝南开,但凡街上随便问一个路人,都能告诉你们。”
苏诚为人高傲,他原以为苏诚有什么了不得之处,竟然有如此无礼的家人,实在是令他意想不到。
庄炎转而对陶德绵说道:“德绵兄,我只用过一点早饭,现在肚子确实饿了,只好叨扰你。”
“庄兄请。”陶德绵侧身领他入内。
庄炎边走边道:“考秀才前,我便晓得你极可能考中,如今成了真,可喜可贺。今日又恰巧碰到你庆贺的日子,让我也沾沾光,保不准下一回,我也能考到秀才。”
陶德绵谦虚道:“庄兄学问不比我差,只是运气略逊一筹,下回定能考中。”
“哪里,哪里……”
两个年轻人从一众饭桌旁走过,用迂腐书生式的谦逊,互相寒暄着,没有注意到旁人。
“二妹,你怎么了?”苏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