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夏这才转身从牛车上单手各拎着一桶鱼进来,苏迎春也急忙双手提泥鳅。
阿牛叔都没有用武之地。
王承业眼睛刷亮,光是看那么一眼,他便高兴坏了,终于不用愁员外老爷的菜单。
“好!伯伯全都收,价格绝对给你们最好!这也是念在你爹曾经为我干过不少实事,伯伯不能亏待你们这些好孩子。这些泥鳅一斤能卖一百个铜板,至于鱼,我看着品种各有不同……”
听到一百个铜板,苏迎春和苏又夏立刻两眼放光,万万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
这时,王承业语气一顿,撸起袖子,抱起当中一条,”这是脆肉皖!这一条得有十多斤重!想不到这荒年,竟还能有这般肥大的皖鱼!”
“这般大的,我记得有三条。”苏又夏道:”东家伯伯,你看能卖多少钱一斤?”
“这要是搁以前,普普通通三四十文一斤,现在实属罕见!这人都差点饿死,河里的鱼早被人给抓清光。你们能抓到这般大的肥鱼,是你们运气好。”
“这样,伯伯给你们翻倍价,算八十文钱一斤。其他的鱼,我看个头也不小,草鱼便宜,我也给三十文钱一斤,哟!还有桂鱼!桂鱼好啊!伯伯也给你一百文钱一斤……”
林林种种说下来,李向东都一一记下。
苏迎春和苏又夏没有旁的意见,没有说话。
其实是她们惊呆了,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想过卖鱼能赚到钱,但没想过能赚那么多钱!
以前她们没卖过鱼,偶尔河里难得抓到一两条,都是自家紧着吃。
她们也曾听过买鱼的价格,根本没有那么贵,因而才留那么多在家晒鱼干。
她们都有点后悔了呢。
原来荒年的钱这么好挣!
“迎春,你们要是还有鱼,尽管往我这儿卖,我全收!”
王承业大气凛然道,然后吩咐几个店小二帮忙提桶进去.
苏又夏帮着店小二,将三桶鱼往厨房拎,在水井旁搁下。
李向东很快搬来秤砣,将水倒净,分类称好。
总的价格没有抹去零头,共得八两银零一十二个铜板.
姐妹俩都不敢置信,微张着嘴巴,好半晌方反应过来。
苏迎春双手接过白花花的碎银,银两就是比铜板漂亮,比她黑黑的手要白胖,看着便心生欢喜。
“太好了!家里终于有银子啦!”
苏又夏开心坏了,“大姐,有了这笔银子,咱们家里的生计,便能缓过来。”
苏迎春也是激动得手微微颤抖,然后细心地用手绢把银子包裹好,牢牢地塞进腰间。
“向东哥,谢谢你,待会儿你见到东家伯伯,帮我跟东家伯伯道谢。”
李向东笑道:“说哪里话,这些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没有谁欠谁的事儿,东家不会放在心上。东家说了,你们要是还有鱼,尽管往这儿卖,都是老熟人,价格绝对不会坑你们。”
他犹豫了一下,仍是问道:”既然正阳叔战死,按理说朝廷有抚恤金给家属,可我看你们似乎很艰难。”
“唉!说起这个便来气!我那个偏心偏到深坑里的阿奶,不仅抢走抚恤金,还害得我阿娘早产。万幸我阿娘和小弟福大命大,才活过来。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以为刚没爹,又要没娘……”
苏又夏一嘴巴几乎要秃噜完不堪的家事,被苏迎春拽一把袖子,苏又夏才生生止住,尴尬地挠头。
貌似说太多了。
“原来你们过得那么苦。”李向东向苏迎春投向同情的目光。
仔细看,这里的同情,也许可以用“爱怜”来形容。
苏又夏挠挠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