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回到昆玉殿,刚坐下没一会,就听见了一道清澈的嗓音。
“师姐,你终于闭关出来了,身体可好些?”
是千澈,她的小师弟。
千澈如今和她差不多年岁,还生得一副年轻面貌,俊雅非凡。
他踏进来,携裹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南枝微微勾起唇角:“劳师弟费心了,我一切都好。”
千澈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他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南枝端起茶,浅喝了一口,就听千澈问道:“我听说你此次去天香门,是为了你那新收的徒弟找寻解药?”
南枝老老实实承认:“是。”
千澈有些不解:“我听说他对你很是不敬,你何必?”
南枝悠悠道:“师弟不知,我只是瞧他与我那过世的弟弟有三分相似,又见他心情消极,怕他想不开,才一时起了怜悯之心。”
提到这,千澈恍惚道:“我记起来了,你那弟弟去世的时候好像也才和你这徒弟一般年岁,你还别说,眉眼是有几分相似。”
“是啊,一晃过去那么多年了。”
南枝看着窗外,神情有些伤感。
与她过世的弟弟三分相似?
怕他寻死,起了怜悯之心?
所以先前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激他活下去?
时渊藏在暗中,将这一字一句听在耳里,只觉得刺耳无比。
他起了心思要杀了她,她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为了激他活下去?
那种烦躁更浓郁了。
尤其是见到南枝和千澈,有说有笑离开昆玉殿时,到达了顶峰。
时渊再见到南枝是在一个午后。
她将一本符文书递给他:“为师觉得你的天赋适合符修,你先看看这本书,自己领悟一下,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先问问同样是符修的时临,实在不会的,你再来问为师。”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时渊叫住她:“师尊,我不想练呢。”
南枝回头,看着时渊那一副什么都不想做的样子,眉心轻蹙起,“那你想练什么?”
“什么都不想。”时渊瘫坐在椅子上,他拿着把匕首,在自己手腕上比划,“师尊,你说这一刀下去,我会死吗?”
“会。”
时渊脸上又扬起了兴奋笑意:“那太好了。”
说着,他手中匕首就要朝手腕划去。
南枝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匕首。
“时渊,你这是要做什么?”
时渊看着她眼里的担心,嘴角轻勾起一抹愉悦弧度:“自杀呀,师尊看不见吗?”
南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时渊,你已经看得见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不好,活着多没意思。”
时渊垂下眼睫,那厌世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南枝一时心软,放柔了声音:“时渊,你如果是因为为师之前那般对你,让你不开心了想寻死,那今天为师给你道歉。”
时渊微微愣住,他掀开眼皮,缓缓朝她看去。
那张冰雪如霜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愧疚。
她说:“对不起,为师也不是故意那般待你的,为师只是见你求生意识不强,一时着急,才用了那个方子想刺激你活下去。”
“你若是恨为师,为师就站在这里,让你捅一刀。”
时渊的神情一点点僵硬。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到别的一丝一毫的情绪。
可没有。
她那张脸只有愧疚,没有其他多余的丝毫情感。
所以这场游戏,输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