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公作美,惠风和畅。
裴忱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台下宾客,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保持得体的笑,视线最终落在花毯的尽头。
明明很快就能见到,但等待是漫长的。
手心不自觉出了汗,眼角余光发现李修瑾也一样,再如何沉稳内敛,此刻总归是紧张期待的。
随着音乐欢快的调子,心跳好似卡上了节拍。
主持人拿着提词卡,说了许多话走流程,随后抬手请新人出场。
草坪上宾客掌声雷动,集体转身向后看去。
坐在第一排的裴霜不断低声重复:“爸您千万别哭,千万别哭。”
清清冷冷的语气逼退了裴之叙一大把年纪难得冒出的热泪,身旁妻子早已经拿着手帕抹眼泪的动作没停过。
裴砚说:“来了。”
众人视线全部聚集在缓缓敞开的玻璃大门,一身白色西装的温宿手捧蓝绣球和白玫瑰组成的花束举步走上前。
蓝色的发丝在海风中轻扬,睫毛纤长浓密,眼睛和宝石一样,在裴忱心里,一切美好的词汇形容温宿也不为过。
温宿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微抿的唇角努力克制着紧张,手里的花几次想举起遮脸。
但牢牢记住裴忱的嘱咐,说摄像师一直跟拍,不可以因为害羞躲起来。
身旁是身着V领西装的唐缇约,拎着一束狐尾百合,自来熟地挥手和大家打招呼,高马尾也不会显得女气。
唐缇约想揽过温宿,让他大大方方的。
想起人家准新郎在前边看着,硬是克制住自己的胳膊,尽量不给其他两人灌醋。
温宿和唐缇约的身后跟着两位小花童,手里提着花篮,同样记得大人的吩咐,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一路撒花瓣,不能停。
温乐衍露出一口小白牙,乖乖跟在温宿后面,和身旁邻居家小姐姐尽职尽责。
走过花园拥簇的拱门,不论是蔚蓝的海,还是梦幻盛大的婚礼现场,落在温宿眼里黯然失色。
他好似只能看到裴忱。
这条花路有些长了,或许是温宿自己等不及,胸腔中浓烈滚烫的爱意如浪潮翻涌。
温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裴忱怕他摔了,连忙下台去扶,被主持人笑话迫不及待也没关系。
他想牵温宿的手。
不是一天两天,要牵就会是一辈子。
台下余晚热泪盈眶,浓烈的情绪感染许多人,顾姣姣膝盖撞他一下,“烦人,姐也想哭了。”
余晚抽抽搭搭,大方地把纸巾盒放顾姣姣腿上。
江北行眼神流露出羡慕,看台上两对新人十指相扣,转头注视身边南新。
南新难得愿意保持笑脸,特别是摄像机扫过来的时候,他不想以后温宿翻看这场婚礼自己冷脸的模样。
注意到江北行目光,南新扭头:“为什么看我?”
江北行笑了下,垂下眼睑,身上有着淡淡的失落和难过,“以前想着认识你就好,认识后想和你谈恋爱,在一起后,更贪心了,我想和你领证结婚。”
南新转头,目光转移回台上:“现在不太可能了。”
江北行沉默几秒,问:“以后有可能?”
南新暂时没有回答。
台上主持人笑着看向温宿,问:“温宿先生,你是否愿意以丈夫的名义陪伴裴忱先生一生,永远站在他的身边,在未来的旅程中,你都坚定地与他携手向前,直到岁月的尽头,紧握他的双手不离不弃——您愿意吗?”
温宿的耳朵和脸颊染上绯红,好比夏日天边艳色的火烧云,害羞却坚定道:“愿意。”
主持人望向裴忱,还未开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