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黑袍红衣的女子渐渐靠近了他,托住他微红的双颊,望着那双深陷醉意难以自拔的眼,良久,竟也垂了泪。
祝子安挣开她,慢慢直起身,清醒片刻,才认出她是舒槿娘。
和上官文若分别后的次日,舒槿娘赶往通州寻祝子安。谁知到康王府问过才知,他已动身来琉璃寻上官文若了。好在刚走没多久。舒槿娘二话不说急忙策马来追,沁城各大歌舞坊都有与舒槿娘相熟的姑娘,一番打听下来,终于找到了祝子安。
谁知刚一见面,他便是这般颓败不堪的模样。
舒槿娘理解他,更心疼他。
“二爷。”这是她第一次生疏地用这个称呼唤另一个人,“你可是想去见她?槿娘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槿娘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祝子安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你且告诉我,如何去见她?去见她,还不如想办法把我送到丁府,杀了那个丁咏山来得痛快。但是杀了丁咏山,她的心就能回来吗?”
他扶着桌子站起身,真的拿着竹笛指向窗外一片夜色。
天就要亮了,今日上官文若就要出嫁了。
她端坐窗前,拿起竹笛反复吹着一首曲子,曲调静谧宜人。天边悬着朵大块的乌云,而此时此刻,她的心也如天色一般沉寂。
继续阅读
不久后,街上鼓乐声起,气派的迎亲队伍从街头甩至街尾。丁沐原是舍不得钱,不想大操大办的。但无奈老夫人疼孙子,上官文若又一门心思想让婚礼声势浩大些。丁沐夫妇又拗不过这二人,最后只好答应了老夫人出资,这才有了现在的排场。
喜娘来敲了上官文若的房门,“姑娘,少爷快来了,该梳妆了。”
其实妆容早已差不多画好,到此不过是依照习俗意思一下了事。
身旁的婢女问她:“姑娘,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上官文若将一只金步摇递给她,“再将这个簪上便好了。”
婢女答好,帮她戴上了。
上官文若晃了晃头,满头的金玉珠翠,也只有那只步摇最合她心意。她从未在祝子安面前显露过任何关于妆饰的喜好,但或许是默契使然,他挑的总是最好的。
稍后,丁咏山已到门外了。
上官文若从窗子望见,接过婢女递来的团扇,正要下楼。
却听客栈门口,忽然有人高声道:“丁堂主别来无恙。”
上官文若立刻放下团扇回到窗边,只见祝子安在客栈门前席地而坐,斜倚着门槛,单手转着竹笛,单手抱着一坛酒,满脸不合时宜的笑。
他……醒了?醒了便醒了,他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上官文若的心揪紧了。
可再怎么说,人已经来了,避无可避。
丁咏山今日心情大好,也没责怪祝子安挡在客栈门前的失态,还唤了家仆过来要拉祝子安起来,只朝周围看热闹的人道这是新妇的师父,也算是父辈。
众人似懂非懂地望着祝子安,只当他是爱女心切,舍不得徒儿出嫁。先前听闻嫁入丁府的新妇是个孤儿,大家还唏嘘不已,如今有个师父在,也是好的。
因而谁也没多怪什么。
只是他们的反应越这样平淡如水,祝子安心里便越难受。
“你是阿若的师父,从今往后我便也尊你一声师父了。”丁咏山说着下马,真朝他行了一礼。
祝子安哂笑一声,自下而上鄙夷地望着他,“我祝子安只收喜欢之人为徒,当不起你一声师父。”说罢又吞了口酒。
丁咏山还执着礼,现在进退两难,也不知怎么接话了。
“承蒙师父厚爱。”上官文若忽然自客栈内走出来,“今日徒儿成亲,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