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师父是家人,我想师父对我应该也是。若是能被家人喜欢,自然最好,若是不喜欢,也不会因此断了感情。不像朋友,也不像爱人。”
“我明白了。”祝子安苦笑着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沉默上了马,而后朝下伸出一只手,又将上官文若拉了上来。
凌海听话地跑起来,二人一马冲破浓浓夜色,朝着通州方向而去。
……
次日正午,齐冰伶和林成在应城郊外一处溪边落了脚。
李鱼躺在马车里补觉,任由林成和齐冰伶坐在溪边。
也只有他睡着时,这二人才觉得自在些。
齐冰伶缩在林成的披风下,望着潺潺溪水,愣着神。
林成用溪水洗了手,又将银镯上的血迹洗干净了,这才肯将它交给齐冰伶。
大概是因为沾了简如的毒血,银镯已微微变黑了。齐冰伶接过它,木讷地端详许久。
这一路上,她始终是这样,沉闷着不说话,却也不曾落泪。
各州百姓对于紫宸山发生的事还不甚清楚。盛太后为保朝堂安稳,一定会设法对陛下死讯保密,直待赶回奉阳再发丧。因而沿途过来,一片安乐。
万家和睦的景象,此时此刻更像是一把刀插在齐冰伶心上。
她替自己难过,也替昨夜那些可能被她连累的将士们难过。
世上有人团圆,也会有人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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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退,我没有家了。”齐冰伶说这话时目光流连于银镯上,迟迟不肯离开。
“公主别这样说,朝暮山庄里一定有不少简皇后的家人,他们也都是公主的家人。”
齐冰伶努了努嘴,有些不悦,“无退,以后你不要叫我公主了。”
“臣不敢。”林成就差直接跪地行礼。
“也不要称臣。”
“这……”
先前不分等级为了帮她隐瞒身份。可如今不同了,何况简如已将她托付给自己,那便如守护暮字诀一样,是他的使命。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齐冰伶无奈地望着他,忽然严厉道:“那我就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叫我公主。”
林成惶恐地看看她,只好答了是。
齐冰伶满意地笑了,看来这招很管用。
齐冰伶将银镯收到怀里,托着腮,沉闷地看看天上无忧无虑的飞鸟。
“无退,我娘叫你保护我,你怕不怕?”
林成迟疑地看向她,不知她如何能猜出自己的心思。
昔日守护暮字诀,便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了半点差错。更何况如今要他守护的是一个人。
“怕。”林成老实地答。
“不怕。”齐冰伶笑着安慰道,“伶儿不需要你保护,伶儿会保护成哥哥的。”
成……哥哥……
林成吓得缩了缩,双瞳微颤,双颊霎时红了,“你适才叫我什么?”
“成哥哥啊!”齐冰伶心安理得地望着他。
林成下意识伸出手便要行礼,一句“不敢当”已在嘴边。
齐冰伶连忙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我不要成哥哥做我的臣子,我要成哥哥做我的家人,好不好?”
林成怔怔地抬起头,回眸望了望马车,车窗内并未见李鱼探出头来。这才松了口气,低头浅笑着道:“好。”
齐冰伶再次望回天上,甜美地笑着,“那就说好了。从今以后,不管伶儿在外被人伤了还是骗了,还是面对天大的困难,只要有成哥哥在,伶儿都不怕。”
林成深深地吸了口气,徐徐吐出,努力压制着心里的喜悦,却还是没忍住地笑了。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