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弟子们以为是饭菜不对她的胃口,绞尽脑汁想了各种菜式,可都不奏效。再这样下去,就差把通州康王府的厨子直接绑过来了。
今日中午,给盟主送饭的是个小姑娘,见她不接,还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待她一关门,当即就哭了。事情传到舒槿娘那里,舒槿娘安慰了那个姑娘几句,人放走了,饭却留下了。
盛饭的木盒里放着醋溜金瓜丝、手撕兔肉和八宝饭。
舒槿娘用手碰碰盒身,好在还是热的。
她走到上官文若屋前,敲门唤了几声,终于将她唤出来了。
上官文若见是舒槿娘,起初有些惊讶,可看见她手中的食盒便清楚来意。
“槿姑娘,我不饿,这些东西给兄弟们分分就好了。我和他们说过,之后不必再给我送饭了。我要是想吃自己会去找吃的的。”上官文若张口便拒绝道。
“这里不只有饭。”舒槿娘说着,面色凝重,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上官文若怕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好将她迎进了屋。
舒槿娘将食盒放下,打开盖子,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梅子酒?”上官文若有些兴奋,可也只是眼睛一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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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槿娘温婉笑了笑,自食盒中取出两只酒杯来,杯中酒已经斟好,又道:“我听简统领说,盟主最喜欢这种酒,所以就带了些过来。”
上官文若脸上的笑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喜欢酒不假,可如今这梅子酒喝来却总觉得怪怪的。因为喝起来总会想到一个人,想到那个人心里就不舒服。她攥着酒杯,迟迟不肯端到嘴边。
“槿姑娘怎么突然要与我饮酒?”她问。
“盟主心思细腻,果然不同常人。”舒槿娘笑道,举起面前的酒杯朝上官文若敬去,“槿娘今日是来辞行的。”
“这个丁堂主与我说过了。你将桃木符收好,下山时小心些就是了。”上官文若嘱咐道。
“我知道。”舒槿娘又道,“可是走之前,一直想亲自来谢谢盟主。服了盟主的药,槿娘觉得好多了。”
“谢我?”她那话把上官文若逗笑了,“不必谢了。救人是医者本分,况且你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举手之劳罢了。”
舒槿娘叹了口气,又道:“在盟主看来是举手之劳,可在槿娘眼里却是救命之恩。不止槿娘。盟主身居高位,随口一句话,都可能关乎他人生死。盟主要是能想到那些弟子,就不该再任性了。”
上官文若已从她话里听出些端倪,望着食盒里剩下的饭菜,低头不语。
在清音观被长老教训,她是一定会反驳的。但舒槿娘这样劝她,她却一句顶撞也不会说。再怎么说,她是生人。而且这话,也不无道理。
明知道自己有些错,可一句道歉抵在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她瞥向舒槿娘温柔似水的双眸,将食盒中的碗碟端出来,拾起筷子匆匆朝嘴里扒了几口饭,噎到咳嗽,才喝酒送了送。
舒槿娘见她吃东西,总算松了口气,又说:“槿娘走后,盟主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等槿娘回来,盟主又病了。”
上官文若体质虚弱,舒槿娘多少能看出来些。虽然她也奇怪为何少主会体弱至此。但她从没问过,只觉得是因为五行散。
“你要回来,什么时候?”
“两三日后。”
“那槿娘家的生意呢?不管了?”上官文若诧异道。
槿娘家少了槿娘,便是少了一大笔情报。
“如今既见到盟主,槿娘家的生意便不必做了。”舒槿娘和善答道,嘴角藏了抹笑。她自然不会说,那过去十八年之所以留在槿娘家,不过都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