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皇太子此来,为的趁火打劫,故而借题发挥,一再试探我们。”
盛杜满眼泪光,指着忆之,手儿打颤“无知女流,又懂什么?你恣意妄行,是,你是痛快了,焉知辽国国富兵强,一旦激怒,祸害何其深远!”
忆之的舅父苏长春早已愤恨不已,登时拍案断喝道“盛大官人何出此言,难道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都要任由那个辽皇太子欺辱,你才觉得妥当?”
盛杜悲愤道“忍辱负重,忍辱负重啊!韩信尚能忍胯下之辱,只要保地两国不战,百姓安宁,我们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盛鸿也站了起来,说道“陛下,陛下,洛阳城三面临水,又有邙山险要,可比开封府要安全许多!为今之计,且要抓紧修筑洛阳城,移驾西京才是!”
此言一出,便有无数大臣纷纷附和。
忆之轻轻冷笑了一声,赵臻满眼局促,急地抓耳挠腮。
富良弼怒道“陛下,万万不可!辽国恃强凌弱,不过一队人马就敢在御前耀武扬威,倘若真在洛阳筑城,岂不是主动示软,更要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老臣哗然,一时间将矛头指向富良弼。
吕易简缓缓站了起身,众人见他有话要说,霎时静了下来。只听他作揖说“陛下,富大人此言有理有据,譬如澶州一战,若不是先皇渡黄河御驾亲征,契丹也不能这么快就屈服。”
众臣听了,皆有话要反驳。
他又朝众臣道“倘若契丹渡过黄河,单靠城高,池深,就能抵御地了?”
以盛鸿为首的官宦一时无言以对。
吕易简对赵臻道“陛下,公主所言也并未一时意气,微臣听闻辽、夏近年来颇有龃龉,边境时有试探,方才皇辽太弟口口声声说,元皞是他的姐夫,实则,那兴平公主并不得宠,嫁到西夏不过两年就郁郁寡欢而死。辽国此举的目的,为的是关南十县,图的是鹬蚌相争,渔翁之利罢了。倘若轻易相予,才是后患无穷。”
忆之听他说得在理,不觉气闷,咕哝道“老狐狸。”
赵臻急道“那依吕公所言,该当如何是好?”
吕夷简道“陛下,微臣认为,眼下辽使归去,且还不知是何举措,况且宋夏议和在即,不妨先静观其变。”
赵臻不觉无比倦怠,只得道“那就,这样办吧。”
一时众臣散去,忆之与麦提亚同富良弼还在宝津楼外的杨柳树下说话,苏长春与苏子美的岳丈杜行飞走了过来,忆之忙向二位道万福,富良弼作揖不迭。
苏长春红着眼眶,将忆之上下好好看了一番,笑道“好,好,很好。我听王公与你舅母说,你此番回来,大不同了。却不能见到,心中总是悬着,今日见了,果然不同!”
忆之笑了笑,说道“舅父过奖了,实则,也没办成什么事。”
杜行道“你倒是谦虚……”不觉想起了忆之如今的身份,怔了一怔,就要作揖,忆之连忙扶住,说道“眼下无人,舅父和叔父若要多礼,忆之才要哭死了,平日如何,还是如何就好!”
苏长春满眼打量忆之与富良弼,笑道“好啊,好啊,玉祁石杰在边境保家卫国,你二人在朝中也堪用,倒是不辜负你父亲一片苦心栽培。”又嗟叹了一声,说道“看着你们,当真觉得,自己老了。”
忆之笑了笑,又见不远处,吕易简正在上马车,一时无法挪开眼睛。
苏长春会意,忙道“国难当头,你切不可轻举妄动,小心引火!”
忆之回过神来,讪笑道“忆之自然明白。”
杜行又道“我听你今日所言,便知你颇有见地,官家十分也信赖你,只是你如今贵为公主,蒙受圣恩,能伴在君侧。却又古语有云道,伴君如伴虎,往后可得改一改这脾气,断不可气头一上来,就直言不讳,言语刻薄!”
苏长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