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这便舍我而去,竟不怜惜于我……你……”他再也说不去了,咽喉哽咽,痛苦的直想大哭——想起当初清心嫁入将军府,自己也如现在一般心情,可是此痛非彼痛,这是椎心之痛,是不可言喻,只有身受的人才会感到切肤之痛,别人又怎会感觉的到?
忽然清心浑浊的目光中闪现一丝清灵。袁承天心中一动,复又说道:“清心……”清心转头竟而向他走来,又自将头上凤冠扯下,狠狠摔在地上,忽自开口说话道:“承天哥哥我不要做什么新娘,我只要和你一生厮守,永不分离!在这世上任何人以后也不可以拆散咱们二人?我只要与你凤凰于飞……”
这下实在出乎傅传书的意料,没想到清心竟然神志复明,出在出人意料。他跃身而近,伸手便抓清心肩臂,以期阻止他们。清心虽武功低微,终是不肯就范。她见傅传书爪来,便双手格出。傅传书见她出手反抗,心中冷笑,便是你这微末之能也想倒反西岐,真是自不量力。他不退而进,忽地双手刁住清心手腕脉门,冷哼一笑:“你要和你的承天哥哥在一起,只怕也是不能?你们想凤凰于飞,想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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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知道清心哪里是大师兄的敌手,要她不要造次,可是事出突然,这一切的变故只是旋踵之间的事,出言阻止已是不能。清心哎呀一声,身子一颤。傅传书双指倏出,点其穴道,让她不再动弹,随既哈哈笑道:“清心你是随了我吧!莫作无谓的争斗,受伤的只是你,倘若惹怒了我,我便一掌拍死你的承天哥哥,让你们两个人,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袁承天眼见清心受制于人,不得其便,心中着实焦急,大声斥道:“大师兄,你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傅传书听他如此说觉,不觉桀桀笑了起来,仿佛听到天底下最为可笑的事,好一会他才收住笑声,用手抹了一下笑出来的眼泪说道:“袁师弟,你怎么总是以为天下英雄便是好汉?只是我从来没有自认过自己是英雄好汉!所以做事从来性之所至,没有人可以管得了我!今日只怕你难逃公道!”
傅传书看袁承天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那眼神之中分明带着嘲笑和鄙视。袁承天见现在自己仿佛无能为力,受制于人,只有死的份,——然而他却心有不甘,还要抗争,不到最后绝不罢休。他暗自运用内功心法,以期挣破牢笼,以争师兄比天高!
傅传书自己斟了一杯合欢酒,来到清心面前,仰头喝了下去,又自伸手掐了一下清心的脸颊,嘻嘻笑道:“我从今后看美人,美人如花隔云端!”他的轻薄让清心心生恼恨,斥道:“无耻奸贼,你敢无礼,不怕我皇帝诛你九族,灭你满门!”傅传书道:“你现在是阶下囚,命操人手,你还枉想杀人,只怕自身都难保,兀自大言炎炎?”清心道:“你有胆量便杀我!”傅传书道:“清心你要死,只怕也没这样容易?我要你看我袁师弟生不如死,否则我便姓傅!”袁承天见大师兄对自己的仇恨无以复加,心想:人生世间,多所忧患,生而何乐,死而何俱?生时每日奔波苦,哪有闲日时。也许死亡对一个人是生的开脱,可以放下种种忧患,种种情事,仿佛如梦幻,岂不是好?只可惜世上之人,人人畏死,纵然不知死之欢乐?生的悲哀!
清心嘴唇一动,傅传书暗道不好,心想遮莫这清心格格要咬牙自尽,而不受辱。——因为她死也要留清白在世上,她的性格也和袁承天一般倔强,都是性情中人。他岂能让这位如花美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双指倏出,点她穴道,让她不能自尽,这才放下心来。傅传书不知为何,心中忽而涌上了莫名的烦恼,心想这清心一心都在袁师弟身子,而我在她眼中连一粒尘埃都不如!她看我的眼神和师妹赵碧儿看我的眼神都是那样地一般无二,岂难道她们都讨厌我?不——她们看我如无物,我偏偏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来给她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