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公主垂眼看着手腕上的伤口,“父皇,现在还要把我送去和亲吗?”
官家向来说一不二,可在面对这件事上他犹豫了,沉吟片刻,他道,“你好好休息,和亲的事我会另做安排的。”
皇后听说女儿自残的事后还是亲自来了一趟,她最近在香室吃斋念佛,很少理外界之事,但女儿仍是她割舍不下的痛,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看着瘦了一圈的人,皇后叹了口气,让芳岁端了一碗鸡丝粥,用小勺吹凉了喂给她喝,玉珠并不领情,将脸撇过一边,皇后苦劝不得,道,“玉珠还是怨上母后了。”
玉珠此时虽然没有梳妆打扮,但她的眼睛和皇后非常相似,深棕色的眼瞳中有一点灰蓝,是难得的品种,此时目光中沁着泪意,委屈的欲掉不掉,皇后看了心疼,“别哭了,眼睛都要哭肿了。”
“母后,我去找过殷云了,他恨我,”这些儿女心事在父皇面前说不出口,在母后面前却可以一吐为快。
皇后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让她撞一次南墙她是不会回头的,可没想到这次撞得这么深。
“他不是你的良人,以后把他忘了,好吗?”皇后擦上她的眼泪,把她搂在怀里。
玉珠在她胸前呜呜哭着,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求而不得。
***
孙乾失了先机,既没有逮到徐进的软肋,还把叙州新上任的县令放了进去,这几日脾气暴躁,跟个炮仗似的,谁稍微靠近就会被点燃,唯独在寇贤面前收敛一二,毕竟人家是出了财力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寇贤心情也不美妙,本以为投靠了一个靠谱的,结果这些日子下来,钱投进去不少,却看不到回报,他得想好退路了。
在一天夜里,孙乾驻扎的营地中,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对岸高陂上点点萤火亮起,在这暗黑的夜晚升起了一点光明,为首拿着火把的对身边的喽啰说道,“你觉不觉得奇怪,以往夜里也都没有这么多萤火啊!”
喽啰见怪不怪,“这有什么稀奇的,今晚天好,所以虫子都出来了呗!”
“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为首的不放心,拿着火把准备上前,喽啰胆子也不小,跟在他后面,其他巡营的朝他们望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这些日子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们也都有些懈怠,甚至昏昏欲睡。
两个喽啰上了围陂,刚才杂草丛生,他们看的不甚清楚,可是当窥见全貌之后,他们两个人吓得一起哆嗦起来,哪里是什么萤火虫,那是一双双野狼的眼睛,如果不是手上还举着火把,他们会被群狼群起而攻之,成为他们的腹中美餐。
“我们快走吧,”没有拿火把的喽啰腿肚子打颤,再也不说自己胆子大了,只想快点跑,然而足下如千金般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冒出来,喉咙不停的滚动着,看着那为首的狼王慢慢朝前靠近。
现在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这萤光好看了,这觉得可怖。
一声鸣笛响起,这动静突兀而响亮,狼耳朵动了动,前蹄子一下子向上扑跃,两个喽啰惊呼呐喊,火把掉在了地上,他们慌不择路的想逃窜,然而越忙越出错,一个没来得及转弯,一个回身又太快,便这么撞抱在了一起,然后收不住力道,纷纷跌倒在地。
这太太滑稽了,在暗处偷窥的人发出一声闷笑,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这才止了笑声,不过这动静对于处在惊险中的人太微乎其微,一点也没有察觉。
在狼王扑向他们的那一刻,二人又像长了脑子一样,原地打滚,躲过了这一袭击,然后一个蹭蹭蹭的爬上了树,一个一直拼命地奔跑,疯狂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跑这么快。
狼王一直追着那个奔跑的人而去,而他身后的狼群一部分围绕在树下,虎视眈眈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