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相,左相是白庆,也是他的良师益友,而右相,他面前的这位,德不配位,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
殷明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怒气压在心头,沉声说道,“看来我找你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你以后就自求多福吧。”
看着殷明远去的背影,兰一臣慢慢收敛了不平的情绪,他低下了眉眼,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或许对这个父亲,他总是夹杂着复杂的感情,因为人与人的相处,只有在没有感情的时候才会讲道理,他永远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是对他的磨练还不够吗?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木兮刚才隔着门站在门后,刚才的对话,他都尽收耳底,为了不打扰两人的对话,他便当自己是透明的,只是一道门却隔不住俩人的声音,他从中明白了两人暗藏的关系,只是他更心疼的,就是眼前收留他在家里的大人,“兰大人,屋里都收拾干净了,我还将你床上的被褥拿到院子里晾晒了,晚上一定能睡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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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赶路,晚上睡得也不是很舒服,而木兮总是会做噩梦,常常会把兰一臣惊醒,木兮觉得很愧疚,将兰一臣请进了屋里,还给他泡上了茶,只字未提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
兰一臣看着屋里焕然一新,桌子上的玉瓶里还插着不知名野花,看起来也多了一些生机,靠近窗户口的高台上还放着一盆兰花,这盆幽兰是梅润笙送给他的,也是房中唯一不多的亮色,古有云,“兰之香,盖一国。”这是他的生母生前最喜欢的花了。
兰一臣记得小时候,他母亲的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兰香,兰母对照顾兰花很有手段,殷明那时候想来也是喜欢母亲的,还特意为母亲建了一个兰花房,每次远行回家,总会给母亲带一盆兰花,各种名贵的品种应有尽有,每到这个时候,兰母脸上就会洋溢幸福的笑容。
兰一臣不愿多想,将视线从那盆兰花身上移开,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每到心不静的时候,他喜欢静下心来写字,也许是心境使然,他写的是孟子的第十一卷,“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曝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
对待植物是如此,如果他不像母亲那么用心善待兰花,那么兰花最终会枯萎而死,而对待人亦如此,即使一个人与之有血缘关系,但不培养感情,久而久之也会疏离。
木兮见他专心致志的写字,也不打扰,他习惯了劳作,一刻也停不下来,于是在院子里劈柴火,“噼啪”的声响让沉思的兰一臣从思绪中惊醒,放下了笔,到了门廊之下,木兮一见他出来,有些无措的放下了锄头,“是不是打扰兰大人写字了?”
“无事,我很喜欢这个声音,”这有一种生活的气息,兰一臣便把刚才不快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去厨房烧水,准备洗个澡,消除身上的疲惫。
白猫回到熟悉的院落,就上窜下跳,不知道躲在哪偷懒了,兰一臣也不限制它的自由,任由它扑腾,等到吃饭的时候,白猫会自然而然的到他们桌子脚下,等待着主人投喂。
幽竹苑,风幽篁日上三竿才起,这是她为数不多睡过的好觉,风寒竹早早的就去晨练了,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了王瑞瑛往他们的院子走来,正巧两人撞上了,风寒竹看着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心中有些疑惑,嘴上说道,“你怎么又来我们这儿了,马上也要及笄了,不知道矜持些吗?”
“我是来找篁表哥请教棋艺的,又不是来找你,”王瑞瑛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想一大早遇见这么讨厌的人。
风寒竹伸手拦住了她,“不行,我弟弟昨晚那么晚才回来,还在睡着呢,别打扰他。”
“那我在茶室里等着总行吧,”王瑞瑛还就赖着不走了,她就像着了魔般,一晚上梦到的都是何衍,如果还想见到那个玉人,没有篁表哥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