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曦又强颜欢笑,“我们一群人里,平时都说昵称,也就是类似于外号一样的,我们都叫他五车。”
“知道了,”方敏抒说,“曦木。”
“你倒是学得快,”木晨曦说,“你在外面坐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好。”
方敏抒说完就坐到沙发上。
木晨曦自己走进厨房,备菜早就备好了,但要等到饭好了才能开始炒菜。
他只是又把架着小汤锅的燃气灶打开。
小汤锅里装了大半锅清水,刚刚已经烧开过一次了,现在灶火一烧,锅底很快就又出现了水泡,旁边放着切好的大白菜。
汤也不能煮,不然一会儿菜煮烂了。
什么都不合适,什么都不合适,做个饭,米不合适,菜不合适,时机也不合适,一团乱,就像他无厘头的生活一样。
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桐花巷的房子,一面临着寂寥巷子,厨房这一面却临着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白鹤路。
白鹤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的噪音从厨房开着的窗户飘进来,让屋里的安静像碎玻璃一样尖锐。
但这安静,却被方敏抒柔和的声音打破,“曦木。”
她怎么用‘曦木’称呼我?木晨曦自忖,你个沙雕,刚刚你自己给人说的,忘了?
“啊?”木晨曦回头,又和她四目相对。
方敏抒那清澈干净的面庞忽然一下就在他心里来了一下锤击,凌乱了一天,从派出所回来,又爽了五车的约,这会儿安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多年没有女人存在了。
而现在,眼前这人,至少这几天需要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于是他在陌生中又有点紧张,还有许多纠结,心里却又冒出来一个声音——今天的代码还没有写。
片刻后,木晨曦才问她,“什么事?”
“我……”她迟疑了一下,“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琴。”
“啊?”木晨曦又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电钢啊?你用吧。”
“好。”
方敏抒说完,就把手机递了过来,“你的手机,刚刚买米花了三十六元。”
“哦,好。”木晨曦把手机接了过来。
手机还是热的,可能是她捂热的。
哎,木晨曦想,光是叫人家在外面等,又不告诉人家地球的手机怎么玩……
身后的小汤锅又‘噗噗噗’地响起来,气泡猛烈地从锅底冲到水面,水又开了。
电饭煲还是没动静。
木晨曦只得把火又一次关掉。
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一阵钢琴声。
那台电钢是木晨曦最值钱的大件,当初花了一万二买的,牌子大,保值率还高。
方敏抒调过音量,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大。
先是一段经典的哈农指法,颗粒感极强。
然后她深呼吸了一下,手轻柔地按下了琴键。
她的指关节并不好看,有一点粗大,因此并没有大多数弹琴女子的那种优雅劲。
平静的音乐从电钢的扬声器里飘出来。
听了一段之后,木晨曦听出来了,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很宁静而治愈的一首曲子。
他不由得靠在墙边看着她专注地弹琴,六分多钟的曲目,失误了好几次。
这倒不能怪她,电钢毕竟和钢琴是两种乐器,不适应,很正常。
乐曲结束时,木晨曦自己好像也平静了一些。
电饭煲响了,于是他转身回到厨房里,给铁锅倒上了油。
方敏抒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招待她糖醋里脊吧。
她仍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