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怀梦想,意气风发!
但光靠着漕运码头工人这份差事早晚是第二个“顾正红”。
衣锦还乡,更是遥遥无期。
好在,老天爷待我不薄。我凭借一双好腿。再加上敢打敢拼,很快被商会看中,并顺利加入。
民国二十六年。我25岁。
陆先生说:在上海,有三种人。
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
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
末等人,没本事,脾气大。
先生说,我就属于二等人。
他常说“处世之道尽在诚字。”“钱财用的完,交情吃不光”。
我似懂非懂。
只知道大哥给我饭吃,我给大哥卖命。
我16来到上海。到现在24代觉字辈十三堂弟子。
所做之恶事不胜枚举。
刀子,因此得名。
小老百姓自然怕我。
我放高利,九出十三归的驴打滚。
我做赌局,多少行商富商一夜之间被我榨干。
我逼良为娼,还不起钱,拿你女儿抵债。
我所做之事,无一不可对人言。
我是混混,是浪子。
也是蓉姐的马仔。
蓉姐的儿子是军人。
我敬佩。
北岸的守军是英雄,我也服。
我唯一不服的就是小日子。
我们自己人,打打闹闹的也就算了。
狗鈤的小日子。
欺负到家门口了。
我刀子不懂什么家国情怀。
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蓉姐的赌场要开不成了。
蓉姐对我像亲儿子一样。
受她照顾,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好。
告别之际。
我抱拳,冲她笑。
我想告诉她。
我一定能回来,你等着我。
电车来了,你别看着走,我马上就回来。
我上了电车。
将衣服给了出去,
歃血画押。
插刀立誓。
巴蜀商会,沪江堂小辈儿刀子,请愿。
我不是青帮。
不要他们的钱。
我一定活着回来,没必要留什么遗言,晦气。
我中弹了。
小事而已,接着跑。
身卧血泊。走马灯开始。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我不是北岸的兵。
我只是南岸的浪子。
一个不喜欢做木匠的混混。
一个商会打手。
一个看赌场的地痞。
如果没有这个事儿,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需要管这些事。
我只要看好蓉姐的赌场就够了。
可为什么呢?我其实早知道自己回不来。
我把衣服都送人了。
就没想着能回来。
可是为什么呢?
我活得好好的。
可能是看到陈树生跳下来了?
或许是天天给兄弟上香的原因?
又大概是想和青帮的较劲?
好像都不是。
我不是天生的混混。
我只是混口饭吃,混着混着就成了混混。
我只知道,老大给我饭吃,我给老大卖命。
可我听到顾正红会难受,听到陈树生会难受。
就是听到亓黑子也会难受。
我只是不想当木匠,我没想剁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