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快点，快点。”是鄂北特有的土话。

“磨蹭什么呢？”

一眼望不到边的田拢上。

战士们穿行在芦苇丛里。

“前面就是大上海了啊。”

“守不守得住，就靠你们了。”

“我跟你们说，你们是鄂北保安团的脸面。”

“都给我精神一点啊，都快点。”

“莫管掉下的，想活命的，快跟上。”

战士们带着斗笠，长官则是骑着马举着伞遮阳。

他们有的十八九，有的三四十，最小的才。

气喘吁吁。

“第九，敬重尊长。”

“第十，爱惜物命。”

“何谓半满，周易曰。”

小湖北双手搭在老算盘的背包上。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念着这些听不懂的话。

端午快走几步来到近前。

“叔，上海还有多远啊？”

“应该快到了。”老算盘敷衍。随后继续念……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

他们正午走到日落，还没走出芦苇地。

而路的尽头。

是满目疮痍的城市。

战火，硝烟。

炸毁的楼。

……

雨细密的下着。

一只乌鸦盘旋降落。

踩在一具被烧焦的干尸头上。

干尸的身体被压在乱石下。只露出一个头。张着嘴，看起来十分吓人。

雨不停的下着。

在这处被轰炸过的街道。

路上。

到处是碎石断木。楼体残缺，电线杆东倒西歪。

部队缓缓行进在路上。

乌鸦被惊动。

振翅飞走。

长官骑着战马，举着红色的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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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操着家乡话。

“停下！”

“集合。集合。”

“快！”

“快点过来。”

“快点。往中间靠一点。”

就在战士们列队的时候，老算盘抱着枪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一边看，一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列好了队。

战士们小声窃语。

“这是哪里呦？”

“大场啊。”

“你吓老子……凯申军没有，宪兵没有，这里小日子都没有一个!”

“打？打个鬼！”

下湖北从后排挤到前面。

拉了拉端午。

“叔。”他指了指前面。

“哥。”他意思，叔怎么一个人走。

端午拍了拍小湖北的肩膀。“莫动”说完，他顺着手指的方向走向废墟之间。

队列当中。

其余战士们还在说着。

“怕不是剿个匪。”

“那咋办？”

“要我说啊，就两个字。回去。”

“咋个样？”

“回去？”

“这边连个车都没有，咋样回去啊我的哥。”

“晚稻都要收了。你们怎么还不着急回去。”

“管他驴车马车火车，几天几夜都的回去。”

……

踏上乱石堆。

放眼看，全是炸掉一半的楼，漆黑的楼体。

东倒西歪的电线杆。

端午穿蓑衣带斗笠，身后和手里分别一把88式汉阳造的老套筒。

弯着腰，他看向远处。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