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霄本来还想去李府逛一圈的。
可瞟了下偏屋内的身影,终究还是打消了念头。
男人,麻烦!
睡过觉的男人,更麻烦!
花倾落听了云凌霄话,这才松了她的衣角让她离去。
云凌霄回到云梦楼,换了一身宽松寝衣,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古书,半躺在窗户旁的太师椅上,慢慢地看了起来。
安可瞧见屋里的烛光,往屋里送来了一盅炖汤汤水。
这是墨君羡留下的习惯,他离开后,安可便记下了。
凡是大小姐懒动盏碗筷子或未到饭桌旁又懒得传膳时,她都会炖上一盅汤水送来。
安可退下的时候,瞧见云凌霄放下手中的书册。
书册上的文字比较古怪,和前阵子大少爷逼着二少爷看的书册,文字如出一脉。
安可脑子一灵光,忽然记起来了,颐园万灵堂里许多古老的排位,都是这种文字的。
二少爷看的书册上画的是一个圆环五星内嵌如云似羽的阵型。
大小姐看的书册上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鼎,鼎上也是描写如云似羽的形状,好看得很。
安可看不懂是什么,只觉得东来园的小姐少爷,都那么厉害,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看得懂!
安可退去,云凌霄把汤水喝了,漱了口,把剩下的几页书翻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往榻上去睡觉。
睡得好好的,忽然,鼻尖闻到一股草药味道。
与平时的气味不太一样,有些凛冽。
云凌霄鼻梁的皮肤皱了皱,翻了身,继续睡。
原本就凛冽的草药味道瞬间,更加得清冽了。
身边的白锦缎褥子仿佛陷了一道长长的凹痕,瞬间被填满。
一道肉墙坚硬地堵在榻边。
云凌霄困得很,扯开里面的被子,往里面挪了挪,面向墙,踏踏实实地睡大觉。
忽然一只僵硬的大腿沉沉地压在她的腿上。
云凌霄一脚踢开,继续睡。
被踢开的腿沉沉地砸在木榻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云凌霄顿时心头浮起一阵不快。
夜深人静,不宜吵闹。
忍。
云凌霄继续闭眸,正准备继续睡。
一只沉重的大手又重重地压在她的腰身上,重得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这注定是个不安生的夜。
那就谁也别安生了。
云凌霄倏地一下弹起来,一拳砸下,落入一个大大的掌心中。
银色月光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挑出一个迷惑人心的暧昧弧度,低啞着声线,问道“怎么不坐上来了?”
宁澈眼前一张雪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上一层艳红色,犹若暗夜里娇艳欲滴的野玫瑰。
娇艳若滴血的带刺的玫瑰,狂野的美丽,越发地让人想要采摘。
宁澈几分迷离的脑袋不自觉的往宽松的衣领下高高扬起的傲人弧度而去。
一张漂亮的小脸,恼羞成怒,玉拳化作刀手迅速破出包裹的掌心,又化作鹰爪直接抓起宁澈的衣领,半跪榻上,将人拎在肩背上,眼看就是一记狠辣的过肩摔,直接要摔出窗户的气势。
忽然,暖暖的气息带着蛊惑人心的低哑声线一字一字地敲击着云凌霄的耳膜,“你确定,要在云梦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媳妇!”
宁澈的笑声颤颤,有恃无恐。
云凌霄闪了一下眼皮。
她不确定,十分的不确定。
这是云梦楼,不是流云里。
她可不想为了这个流氓惊扰了姑姑,惊扰了整个东来园。
云凌霄不由地松了手。
松手的瞬间,肩背上的人灵活地一个翻转,直接欺压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