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鸿洲将女儿放下来,单臂托在怀里,转头唤了声:
“拿进来。”
章谨很快走进屋,将信递给他:
“刚从副官处送过来。”
“嗯。”
纪鸿洲伸手接住,垂目扫了眼信封,夹着信的手摆了摆,示意他可以出去。
章谨也没多待,连忙转身退出去。
纪鸿洲一手抱着乐乐,捏着信的手正面反面翻了翻,最后隔着床铺递给秦音。
“颜儿的笔迹,你拆。”
秦音只得将儿子放回床上,将信接到手里,拆开了看。
“是颜儿。”
她几眼看了信上内容,继而掀睫看向纪鸿洲。
“...她问到杜揽月的事,是不是真的。”
“说年前老太太让她代笔,给唐家寄了一封信,原本是给杜揽月,结果是三姑母回了信。”
“说明杜揽月早在当初便难产离世,是你让人瞒着老太太,怕她受不住打击,才一直没敢说。如今事情都过了一年多,唐卫平已经新娶,这事便不好瞒老夫人了。”
纪鸿洲浓眉微皱,“果然是从唐家露出去的。”
秦音抿唇缄默,又垂目看了看纪欢颜信上,言辞间的用词。
“可我看这意思,三姑母回信时,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只说杜揽月是难产离世......”
而没暗示是纪鸿洲要她的命。
“那是怂的。”
纪鸿洲冷笑了声,“又想跟老夫人告状,给我们找点麻烦,又怕惹恼我,不好脱身。不然好端端,死了八百年的人有什么可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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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听言无声浅叹,将信叠起塞回信封:
“...算日子,颜儿这封信可能是在叶青青之后,月余时间寄出来的。”
“颜儿在心里也没提老太太病重的事,且都过了月余,老太太才执着于要追究,可见她精神应该还不错,身体也不会太差。”
纪鸿洲听完她这番话,不由失笑挑眉:
“你这么一会儿功夫,想的还挺多。”
秦音抬眼与他对视,笑了笑:
“这还需要想?这个时候来一封海外家书,不得首先关心老太太的病情?知道她身体还好,你是不是才能放心?”
纪鸿洲换了个手抱女儿,不甚自在地抿了抿唇:
“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天高皇帝远,她身边儿有儿有女守着,不差什么。”
秦音放下信,听言轻嗔他一眼:
“别嘴硬了,我知道你担心,恨不能赶快将人接回来。”
纪鸿洲眼眸微侧,看了看她,没说话。
秦音两手撑在床上,看着儿子白嫩无邪的小脸儿,嘴角浅翘:
“百善孝为先,你又不是真正六亲不认的人,那是你亲生母亲,我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阻止你尽孝?”
“筝筝...”纪鸿洲欲说什么。
秦音打断他,自顾自接着说:
“当初你把她送走,正值料理麻烦的时节,杜揽月的事夹在中间,不瞒着她,只会激化母子矛盾,割裂婆媳关系。”
“如今时间够了,很多事情很多感情,都会淡化一些。我们有了两个孩子,老太太就算接回来,一定也不会那么难哄。”
“你不用担心我会抗拒,或是因此与你争执。”
“我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何况就现在这境况,老太太的腰杆儿也硬不过她了。
两人中间夹着一个男人,若是临到生离死别都不能和解,那难受的只会是纪鸿洲,又不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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