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幻靠在椅子上,捏着酒杯,遥遥地看向窗外,低声道,“好在,他似乎真的没有对任何人揭破我身份的意思。而且,他就要离开京城了……”
钱大省一愣“他要走?离开京城?去哪?”
“他……”钟幻刚要回答,外头一阵脚步响,接着便是穆葆高兴又有些惶恐的声音“萧家和于家来接两位小公子,说是,今晚祭祖,少不得他二人。”
随着说话声,穆葆走了进来,手足无措地问钱大省“父亲看怎么办?是我将来人请进来还是……”
钱大省习惯性地已经露出了紧张的笑容,连忙站起“我去我去!这我得亲自去!”
“您不去。”钟幻一把摁住他的手,往外扬声“阿嚢!”
灵活的小厮应声跑进来“小郎请吩咐。”
“去跟千针说,把楼上那两个东西扔出去,让她告诉两家子,明天晨起,卯时,送回来。”
钟幻吩咐完了,摆摆手,看着阿嚢一溜烟儿跑远,含笑拉了穆葆坐下,却对钱大省说道
“舅舅可要记着了您以前是白衣商贾对这些人,有些礼数还要给了他们家的下人。可如今不一样了。这个宅子虽然姓钱,却是我钟幻在住。
“我虽然不是官身,却是跟莲王息王平辈论教的人,萧韵是要跟我叫先生的,当朝的离珠军职是我的亲师妹,皇宫里我去过不止一趟,乐意的话随时随地一个客卿是跑不了的。
“所以,您再也用不着对他们低声下气。自自然然正常交往就行——啊对,当他们是朱家的家主,舅舅你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钱大省刚一点头,眼角余光却看见钱玉暖、尤其是穆葆也在跟着点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起来
“他这么一说,你们这么一听。他是他,咱们是咱们。他有那个傲气的资本,咱们有么?
“往后,在京城,对外的事情有他的名头,自然是照着他的章程办。等咱们出了京城,咱们就只剩自己的身份了,到时候,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穆葆憨憨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这些事,我不通达。不过,玉暖怎么办,我就跟着怎么办就是。”
“哪里用得着你办?”钱玉暖柔柔地笑着,给他添了碗汤,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