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见到来福酒楼的掌柜就好了,问他一句,能清楚今天林家小姐有没有去他那里买过豆浆。
妮儿心中忽然有了底气,对着大伯打了声招呼,接着眼观鼻鼻观心。
没有进有衙门的大堂,一群人在一处叫‘申明亭’的地方,之前在大门口吵闹的人,现在鸦雀无声。
熟悉的官靴出现在眼前,抬头往上看,此人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得常服。
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忍了几次,终于开了口,“青天大老爷,我肚子实在是不舒服,可否容我用一下茅厕?”
那人手一挥,衙役带着男子离开。
“我不是县令,我是县令身边的师爷,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人群中的一位年轻男子站出来,指了指牛老大,“师爷,我们都是喝了他家的豆浆,坏了肚子,我们要赔偿。”
“对,要赔偿。”
“我今天本来要上工的,这不耽误事嘛,得赔我一天工钱,还有回春堂大夫的药钱。”
牛老大没想到那发了霉的豆子竟然这样厉害,少兑了水居然把人给喝坏了,真是好心办坏事,还不如多兑些水。
现在这么多人都出了问题,得赔多少钱,根本赔不起。
而且这件事情一出,以后更不会有人来买自己的豆浆,算了绝了这条后路,急得满头大汗,拿着袖子时不时地擦着额头。
老大媳妇趁着人少的时候去买了黄豆,想着一会儿卖完直接回去,不用再耽误时间。
谁知买好了黄豆,人竟然不见了,东西也都不见踪影。
问了问一圈路人,被人莫名其妙啐了一口,“卖得什么毒豆浆,黑心贩子。”
一位大爷瞧着老大媳妇没头苍蝇似的问不出个所以然,给她指了指衙门的方向,“你男人被带去见官了。”
老大媳妇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睛失了神,这豆浆把人给吃坏了,可怎么办,定是要赔钱。
每天挣得这三瓜俩枣,估计都不够赔的,要去衙门吗,还是回家找婆婆过来,整个人不知所措。
蓦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往衙门走去,怎么也是自己的男人,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要是单独一个人回去,婆婆还不得把自己骂死。
师爷已经了解了这一群人的情况,瞧见那桶里还有剩下的豆浆,“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豆浆?”
解完手的中年男子听见了问话,快走两步,顺便把腰带系得更紧了一些,“是的,我们就是喝的桶里的东西。”
牛老大急得嘴里直接起了个泡,痛得忍不住捂着脸,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说,“师爷,我们自己也喝的,没有坏过肚子。”
招来衙役,当着众人把桶里的豆浆倒入了几个碗,其中一碗给了牛老大,剩下的碗放在了地上,抓来几只鸡和几只狗,给它们喂了进去。
牛老大并不想喝,自家用的什么样的豆子,心里最清楚,不过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在县衙里,也不敢不喝。
硬着头皮灌了进去,希望自己不会坏肚子,能侥幸逃过一劫。
老太太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按着平时,他们肯定回来了,今天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安慰自己昨天找神婆花了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依旧不放心,走到村口居然瞧见了赶牛车的师傅,拉住一问,老大和老大媳妇没有坐车,难道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没有回家,在村口踱来踱去,这样似乎能消解一点心中的烦闷忧虑。
燕子知道妮儿今天和她师父一起去镇上,中午约着老三回来,饭都已经做好,还是不见人影。
不过他们三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想着继续做些针线活,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