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树出宫回家的当天傍晚,海棠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海礁因为被上司差遣去跑腿,没赶上送金嘉树出宫,但他回到乾清宫后,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下差回家后,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小妹。
海棠欢喜不已,若不是考虑到两人的住处相隔甚远,天黑后往来不便,她真恨不能立刻赶过去探望未婚夫。还好,她刚刚动了念头,海礁就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连忙把人拦了下来:“你现如今可不能随便出门!如今不比在长安的时候,你上他家就是抬脚的事儿,外人也看不到什么。他眼下住的是进京后租的小宅子,距离我们这儿,坐车都要两刻钟呢!况且天黑之后,内城很快就会关城门。你这会子若真要赶过去,恐怕就来不及回家了!以小金如今的身份,城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万一叫人知道你在他家里过了夜,你以为会有什么好名声?!”
就算海棠与金嘉树的婚姻是先帝御赐,海礁也不希望他们在婚前被人笑话。
海棠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没打算在金嘉树家里过夜,翻越城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会子还是尊重了兄长的意思:“哥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我才没想过要在今晚去见他呢!这会子天都要黑了,时间哪里来得及?我就是想着,明儿可以提前煮一锅腊八粥,给金大哥送一份过去,想来外人也没法说嘴。”
多年的老邻居,未来的姻亲,海家家里还住着金嘉树的恩师,怎么看都是十分亲密的关系,腊八节当天岂有不互送腊八粥的道理?
而既然要送腊八粥,两家自然就要有人做代表去跑腿。海礁明日还要上差呢,海西崖与海长安都有职责在身,而且都是长辈,没有做跑腿的道理。马氏、胡氏以及谢、曹、陆三位都不合适,本来最适合的是小石头,可他会被家长们安排给另一家亲戚们送粥的——至于这家亲戚是周家三房还是方氏母女,那就另说。总之,没有别的代表人选了,海棠完全可以出面,大不了扮个男装掩人耳目,反正能见金嘉树就行……
海礁无言以对。这个法子确实还行,但小妹是不是应该更矜持一些?
他无奈地道:“你其实也不必着急,腊八是后天,你原不必急着明日就送粥过去。明儿等我从宫里出来,就拐个弯去他家一趟,瞧瞧他的情况。万一他明儿出门去了呢?除了我们这边,陶阁老家的家学里也有他的师长,他既然出了宫,自然是要往那边走走的。我们与他更相熟,倒是不在意这些俗礼,用不着他如此客套。再者,他父母家人的棺木还安放在寺庙里呢,他总要过去上一炷香,不可能丢着不管了。还有,他新得了许太后赏赐的大宅子,难道不应该先搬进去?若是放着大宅子不住,非得住如今租赁的小院,倒显得他不把太后的恩典放在心上似的。虽然我们心里清楚,许太后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可也没必要落外人的话柄。”
金嘉树有那么多事要做呢,海礁并不认为,他需要第一时间往海家来。就算金嘉树再看重海家,也没必要赶在这时候。落在宫中许太后眼中,只怕她心里会不高兴呢。
海礁认为,金嘉树一向是个聪明又冷静的人,他应该会知道自己如今该做什么事。
海棠把兄长的话听进去了,但心里并不是很认同。
金嘉树若真是这般冷静理智的人,她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看上他。他能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终身相许,不就是因为他那股热情与赤诚么?
不过,金嘉树并不在这里,海棠没办法当面问清楚他的想法,便没有反驳兄长的话,只道:“等哥哥明天从宫里出来,再去联系他,未免太晚了。我想明儿上午就打发人过去。哥哥放心,既然你说我应该矜持些,别主动找上他家去,那我就留在家里,只派下人给他送粥就是了。大不了我再写一封信给他,问问他接下来有些什么安排。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