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阎温去游说刘表的同时,也对何进的大将军掾属鲍信做了一番安排,给鲍信写了一封信。
鲍信是西园军校尉之一的鲍鸿的同族,刘备和鲍鸿曾经并肩作战过,有一点交情,这一次通过鲍鸿做中间人,请鲍鸿游说鲍信。
鲍信接到刘备的书信的时候,正是领下何进的命令准备返乡募兵的时候。
他看了刘备的信件,又看了看鲍鸿,面色阴晴不定。
“大将军刚刚任命我为骑都尉,准备回乡募兵来雒阳,增强兵力,现在你却要我听从刘玄德的建议,背离大将军,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鲍鸿摇头道:“咱们来到雒阳打拼,是为了家族荣耀,而现在却被迫对立,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事情,而且这一次,是天子决定对何进动手!
名正言顺,师出有名,你怎继续跟随何进,是在助纣为虐啊,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忠良的名声,我不希望伱做这样的事情。”
鲍信低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开口。
“大将军对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对我的恩情很重,我身为大将军属吏,应当忠诚于大将军,又怎么能背离大将军呢?”
“大将军的知遇之恩,和天子的命令之间,难道你要选择大将军,而背离天子吗?你是大将军的部下不假,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是天子的臣民。”
鲍鸿缓缓道:“就算大将军本人,也是天子之臣,之前天子下令大将军遣散军队,大将军不遵命,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反抗天子的命令了!
这往小了说是不尊重天子,往大了说,就是造反悖逆,大将军自己有这样的作为,不能起到好的带头作用,难道指望他的部下不会背离他吗?”
鲍信面色犹豫不决。
“话也不能这样说,大将军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鲍鸿连连摇头。
“那天子也有苦衷啊,你是汉臣,不是何氏臣,就算是大将军辟召你,你又怎么能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拘泥于区区小节呢?如果大将军造反,难道你也要跟随大将军背叛天子吗?”
鲍信对此无言以对。
良久,鲍信很是犹豫地看着鲍鸿。
“大将军信任我,以重要的使命托付给我,我如果背弃,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呢?”
鲍鸿想了想。
“那就辞官吧,以官身回馈大将军对你的知遇之恩,放弃官俸回到家乡隐居,如此则不算背弃。”
鲍信面露挣扎之色,左思右想,忽然又开口。
“难道大将军一定会输吗?”
“你都这样想了,大将军难道不会输吗?”
鲍鸿连连摇头道:“而且你是没见过刘玄德麾下的骄兵悍将,刘玄德军队的威势,我有幸见了一次,回去之后两股战战,心有余悸,如果让我统领西园军和刘玄德的军队交战,我撑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鲍信知道鲍鸿素有军略,还有很多实战经验,不是庸才,为此大为震惊。
“刘玄德的军队强悍至此?”
“他的军队一日三餐,且从来不缺兵饷,令行禁止,秩序井然,军规森严,乃我平生所见之唯一!”
鲍鸿感叹道:“刘玄德凭什么只用两年时间稳定凉州?除了他的政略之外,他的军队横行无忌才是主要原因,否则怎么能连续击溃鲜卑人和羌人的入侵还能打反攻?”
鲍信听的目瞪口呆。
“竟能如此?”
“真就如此!”
鲍鸿点头道:“如果真的到了最后见真章的时候,大将军也好,袁氏也罢,都不会是刘玄德的对手,我深深了解此事,所以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你一定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否则我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