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作假,顾兄也不可能蒙骗于他。
一时间,怒从心起,转身看向身旁的僧人,咆哮开口。
“这就是佛宗的行事之法?!”
“如果不是顾兄出手,你们继一夜屠光黎氏之后,是不是又要杀死这名顾女侠,告诉我她已堕入邪道,你们在为民除害?!!”
“……”
这名僧人是佛门的白骨罗汉,六阶强者,负责跟进黎氏一案。
他跟在陈州牧身边,此时却被喷了一脸口水,哑口无言。
如果真的杀了顾月容。
哪怕陈州牧心中不忿,人已死,也无法再做什么。
谁想到,这女人运气竟然这么好,被人救了下来。
这么一来,解决变数的行为,反倒成了变数。
说起来……
白骨罗汉心头一动,无视口水,望向江贺。
“本座并不知晓此事,应当是有僧人嫉恶如仇,过于刚正,看不惯顾氏所为,所以才被怒心所惑,犯了嗔戒。”
“幸好有顾巡天,阻止了他。”
“不知那人如今在何处,本座必定严惩于他,让其面壁百年……”
“顾巡天你难道……”
“你还有脸问?!”
口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把白骨罗汉的话逼了回去。
陈州牧的咆哮之声,震得沿街窗户都在颤抖。
“你们佛门直接灭人满门,还自称为民除害!”
“如今这恶徒,截杀百姓、袭击官府之人,此等胆大包天之辈,自然是当场击毙!!”
“你难道还有异议?!”
陈州牧镇守巴州,却让佛门在一夜之间,把黎氏灭门。
对于不知情的百姓来讲,这是拍手称快的好事。
但是,对于陈州牧来讲,却是极大的失职,得知此事之时,险些气炸,颜面无光。
偏偏佛宗后续又拿出诸多证据,证明黎氏乃至顾氏等各个世家,似乎真的堕入邪道。
让他无从下口。
如今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宣泄了一下这些天的怒火与憋闷。
“顾氏之女似堕入邪道、顾白也只是布衣,不是官……”
白骨罗汉还想辩解,看着陈州牧愈发不善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憋了回去。
唯有心中,仍然愤愤不平。
明明是他佛门僧人被杀,怎么整的跟罪大恶极似的。
至于什么顾氏之女,不还没死么。
一旁的顾月容,面色虽然苍白,双眸却是愈发明亮。
原本在她心中,佛宗乃是遮天蔽日般的庞然大物,实力达到六阶的佛门罗汉,更是令她望而生畏的强者。
但此时,先生只是带她来到了这里,讲述了前因后果。
并未添油加醋,也未煽风点火。
州牧大人便挺身而出,怒斥佛门——后者还唯唯诺诺,不敢还口。
这与她的想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时间,佛门在心中形成的庞大阴影,无声破碎。
先生与州牧大人的身影,愈发高大。
顾月容想起了先生昔日说过的话——
“纵然邪祟势大,可这天下,依旧是正道的天下!”
白骨罗汉知道由于清理黎氏之事,导致陈州牧心中对佛门产生了反感,又有顾巡天在旁,助长了他的气焰。
索性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让陈州牧跟顾巡天占据一时的便宜,那又如何?
真正触及佛宗隐秘的黎氏,已经被第一时间灭掉,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我佛的真相。
什么布衣巡天,再是断案,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