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如此多礼。来人,看座,上茶。”
“嗻。”
等罗龙文坐稳之后,玉柱就问他:“不知罗大哥的属下,有多少兵马?”
见玉柱发了问,罗龙文赶紧起身,十分规矩的扎下千,恭敬的说:“回宫保大人的话,标下的部下们,共分为左、中、右三营,总计有马兵五百零三员,步军一千三百零九员。”
“嗯,若有吃空饷的情事,现在说了,本爵部绝不降罪。若是故意隐瞒敷衍,一经查实,绝不轻饶。”
要打仗了,玉柱肯定要摸清楚,他手头掌握的真实兵力。
不然的话,派出三营兵马出去剿匪,实际出动的仅有五百人,那就贻笑大方了呀!
玉柱久掌兵事,他心里明白的很,就算是老皇帝最看重的火器营里,也有吃空饷的情况。
只是,老皇帝看得比较紧,带兵的满洲大臣只敢十兵吃一兵的空饷罢了。
但是,绿营兵就不同了。十个兵里,吃三个空饷,已经算是很有良心的军官了。
“这个……”罗龙文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做梦都没有料到,玉柱一见面就追问吃空饷的事儿。
这年头的陕西绿营兵里,哪有不吃空饷的带兵将领呢?
见罗龙文被吓住了,坐在一旁的周荃,冷冷的一笑,说:“罗参将,切莫自误,照实说了,宫保大人绝不会怪罪于你。若是妄图蒙混过关,哼,只须马上集合清点,便可让你掉脑袋,懂么?”
周荃那可是老油条了,连蒙带诈的把罗龙文彻底的整懵了。
实际上,绿营兵的将领们吃空饷的情况,连老皇帝都知道。
只是,本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原则,只要不是公开闹大了,连老皇帝都索性装起了糊涂。
因为啥呢?
法不责众也!
真要认真追究下去,只怕是所有的绿营提督、总兵、副将和参将们,都要掉脑袋。
玉柱也不想杀人立威,而是想找出弊端,然后补足兵员,加强训练即可。
罗龙文在陕西的军界,也混了小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抚标中军参将的宝座。
不夸张的说,八旗驻防将军兼巡抚的事,在玉柱之前,简直是史无前例,闻所未闻。
仅仅只犹豫了一下子,罗龙文不敢再说假话了,只得硬着头皮伏地请罪,颤声道:“标下不敢隐瞒宫保大人,抚标中军实有八百余官弁。”
玉柱一听,好家伙,一千八百多人的抚标中军,竟然只有八百余人。
仅仅是个零头啊!
而且,这八百人,还不见得个个都可以开弓舞刀。
一旁的周荃,不禁暗暗叹息不已,玉柱真的是有先见之明,硬是带了三千新军和三千火器兵来陕西。
不然的话,靠这些短斤少两的绿营兵,还真可能无法和年羹尧抢军功了!
“罗大哥,你既然说了实话,本爵部有言在先,绝不怪罪于伱,过去的事儿,也就过去了。不过,从今往后,再吃空缺,那就要想一想,项上的脑袋,还稳当否?”玉柱恐吓了一番之后,随即吩咐道,“你去把能打仗的老部下,都召集回营,并严加训练。另外,再不许吃空饷了,一个都不成,明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借罗龙文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不听玉柱的吩咐。
“嗻。”罗龙文重重的磕头,乖顺的听了话。
玉柱仰起下巴,又吩咐周荃:“竹生兄,从即日起,抚标中军的参将、游击、守备、都司和把总们,由抚衙出银子,按月给付杂费银三百两至五十两不等。嗯,这笔银子,勿须报销,听其自便。”
“是。”周荃赶紧起身领了命,并细化了分配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