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久美子望着北野和也的眼神冷了下来,说这些话,就不够正直了。
范德宝摇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早就说过了吧。”
“彩音,你确定他的人格魔方没坏掉吗?”老蔡问,“坏掉的话就要找另一种医生整了。”
“闭嘴,都闭嘴!”北野和也踱了几步,脚步摇摇欲坠,“从小学开始,每一天,我都在努力,读书也好、工作也好,我都在努力竞争……我赢了,我明明赢了……”
他满脸是泪,望着目光穿不透的陈旧天花板,喃喃着:
“那个人应该是我,在堂皇的酒店,跟上流人士谈论艺术的人,应该是我!
“我要穿上最贵的正装,带全家去花园大戏院看演出,我们要住带花园的房子,我儿子要读花园区最好的学校,以后要比我更优秀出色,去到更高的位置!”
“和也……”淑子的哽咽更重,想劝丈夫冷静点,“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说的时候几乎哭了出来,她作出了跟随丈夫、保卫家庭的抉择。
因为她知道,比谁都知道,和也他这些年来,是真的每一天都在为这个家付出着啊。
“你也不要说话!”北野和也话声发颤,“淑子,我们不属于街头的,我们读过大学……”
外面的夜雨声渐大,却也没有掩盖住北野和也那失控野兽般的嘶鸣和渐渐的抽泣。
忽然,雨声中有了另一个年轻男性声音,刀锋般锐利,是林赛的声音。
“受资本构造的故事驱动下,无日无夜地工作,为无情无义的公司卖命。
“竞争竞争竞争,消费消费消费,夫妻都空虚如同路人,孩子焦虑不安,都好让资本不断增值。北野和也,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林赛的话语,让正想说话的顾禾、酒井修吉他们都继续沉默。
北野和也陷入了死寂,呆滞的目光犹如仍是一个脑奴。
“你有多久没有陪将太玩上一会了?你又有多久没有陪淑子好好交流?又有多久,没有给自己一点时间?”
林赛走到了北野和也的面前,直视着对方躲避的呆目,并没有用超凡能力,只是说道:
“你读过书那应该懂,经济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把自己搞成一家24小时营业便利店。
“‘努力是为了更好的未来’,这种话是一些不需要努力的人在十年前告诉你的,十年后也会这么告诉你,二十年后也会,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林赛扬起了嘴角一笑,嘲笑。
“北野和也,你病了,被这个城市染上了精神病,你在失去人性,你有的全是资本性。
“其实,你早就病死了,人间消失,脑奴这事情反而是把你变活了回来。”
林赛看了看那边的淑子,尤其是看看还年幼懵懂的将太,又道:
“一个不允许失败的社会,是一个失败的社会。
“一个失败的社会,不值得为它增值。
“掌控不了自己欲望的人,就会被食血者用欲望去毁灭。”
他说罢,不再理会迷途的北野和也,往居酒屋大门外面走去,只再说了句“走了。”
一场心网战斗之后,最好的就是找个女孩儿聊聊,夜还很长,还有别的戏要拍。
“我们这些失败者啊,不要未来,就要现在。”酒井修吉从吧台边起了身,提着老范翻出来的一瓶三十年丰谷,摇晃地也往鱼塘外面走去,“就现在,为自己而醉。”
他今晚要从寿惠街这头喝到那头,醉上一场,找点创作灵感。
一脸崇拜地目送林赛离去的酒井花青,也没有劝阻哥哥。
“我听不清楚你们说啥。”拳佬同样起了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