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唤,伍三思站起来去了厨房,不一会就端出两碗冒热气的饭回来,往毛珌琫和银霜面前一摆。
“莫等了,怕是有么子事绊住了脚,你们先呷。”
他口气平淡,但不给人置喙的余地,自己看着徒弟和捡来的侄女端起碗呷起来,便拿起一根参细嚼慢咽。
毛珌琫看似埋头呷饭,实际上偷偷注意着师父的动静。
他外表看起来高大健壮像头黑熊似的,心思其实非常细腻,尤其擅长注意细节,他注意到夜探叶公馆之前,师父在呷饭方面还是正常的,虽然饭量很,也多以药膳为主,然而从叶公馆回来,他躺了一觉起来,师父不但饭不呷了只全靠生呷药材,更叫他觉得违和的是师父的精气神,那就像生了场大病一样,看着走跑和以前一般无二,但脸和露在外的脖子、手皮肤都白得有透明感,一看就不正常,尤其他眼尖,感觉师父走路都有点儿飘浮的意思。
埋下头的毛珌琫皱了皱眉,偷瞟了银霜一眼,打算找个机会偷偷套一下银霜的话,是不是那晚他睡着了后出了么子事。
他们刚呷上没多久院子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何洛心虚得很,晓得自己耽误了很长的时间,可他放不下心丢伤心的聂姐独自在外,结果送人去找金桂,找到金桂后又不忍两个年轻女子大晚上的独自走在外头会不安全,便又送到了医院。再然后,聂璇非请他呷饭,又把晚上偷听到的事和他讲出来,一听到关大先生那个地方,何洛只一会儿就想明白怕指的是自己家里的祖坟。
他那下子就气得把病室里的柜子给砸了个洞,差点没了理智。好不容易按下心里冲的怒火,何洛这才发现时间过了蛮久,他面对着三双直直看过来的眼睛,愧疚的声喊了声师父、师弟、妹妹。
“呷饭了莫有?莫有就去厨房端一碗上来。”
伍三思摆手,何洛在医院呷了一点子饭,后来气都气饱了,这会不觉得饿,便摇了摇头老实走过去坐下,把行踪和发生的事简单讲了一讲。
毛珌琫听完后放下碗,上上下下打量师兄。
直白的眼神把何洛看得直发毛,色厉内荏的道“看么子看?莫见过这么帅的师兄啊?”
毛珌琫啧啧一声摇头“莫见过坐怀不乱居然可以当柳下惠的师兄罢了。”
何洛腾的一下耳根就红了。
他张嘴要反驳,偏偏旁边有个真无邪的插刀能手,银霜偏着脑袋好奇的问毛珌琫和何洛“大哥二哥,坐怀不乱是么子?柳下惠是哪个呀?是不是我莫见过的哥哥?”
面对银霜求知强的眼神,这下子师兄弟二人都尬了。
伍三思一边慢条斯理的嚼他的老参一边耸着肩膀好笑,笑完见两个徒弟面对个姑娘居然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坑蒙拐骗,只觉得这两个白长个不长脑,蠢得没边,再叹一次自己眼瞎后开口解围“阿洛,你刚才聂姐听到了一些事,是不是那个事比较严重,所以拖住你回来的脚了?”
何洛从没哪一刻觉得师父的声音现在如同,他大大松了口气,故意无视自己脸上的热烧,将自己听来的事捋了一遍。
有唐四爷的兵在,何洛声音压得很,仅够桌前四个人听到,就算这样,年纪最的银霜都听出来大哥声音里压抑得快要忍不住的愤恨与不甘。
自从她进了这个门和三叔他们共同生活,伍三思就没有把她当过外人,该讲的讲,该的,银霜虽然年纪不大,但聪慧敏锐,加上相处下来感觉到他们对自己是真心相待,银霜也就自然由心的将他们当成亲人来对待。
何洛着,手背上忽然一暖,抬眼一看,就迎上了银霜明亮的眼睛。
何洛怔了一下,心头流淌过一片暖意。
是啊,他是恨,恨不得冲进关府将关大先生挫骨扬灰,恨不得把省城翻个底朝把日本人找出来扒皮剔骨,他何家被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