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胶粘合与干燥,聂璇学得认真,何洛也讲解的认真,经过伍三思教育,何洛虽然对关家抱着仇恨,但也冷静下来晓得聂阻并不是当年害得他族人死亡,祖坟被掘的仇人,因此教学倒没有藏私,伍三思关注着徒弟举动,大半下来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讲话声音并不大,金桂在一边打下手递工具倒水洗棉布的,开始还无聊,但听着听着听进去了,再看着姐和何师傅耐心又心的将那些碎片拼镶起来还原出它原来的样子,渐渐感觉出了趣味,听着也就不觉得枯燥,反而意犹未尽。
等盘子弄好,金桂左看右看,衷心的感叹“何师傅,姐,你们太厉害了,我也要学着些,以后屋里的碗盘摔缺口子了,自己捡起来补好,可省了买新的的钱。”
聂璇听得好笑“你呀,这门手艺学会了,讲不定能来长盛当个女师傅,到时候工钱高,你怕是就看不上你屋的旧盘子了。”
主仆两笑闹了两句,聂璇眼瞟到何师傅伸手拿起了盘子后头的那个细长盒子,忽然就咳了两声。
何洛相貌好,浓眉大眼,既正气又阳刚,脸的轮廓也深刻,因为练武做活,他手掌比城里的老爷少爷要厚实,骨节分明,头上更是因为师门的原因,不像新时代的人剪短发,也不是满清残余那样织辫子,头发长到臂腋下方,在头顶扎成一把后挽成古人发髻模样,随便插了根树枝削的短发簪。他闻声微微侧头看向聂璇,因为角度,侧脸更显出五官的端正与鼻梁挺直,将没有防备偷眼偷看的聂璇看得心里悸动,脸上控制不住的热起来。
“咳,何师傅,”聂璇别开眼角,又偷偷转回来,声音压得特别低。“这个可不是铺子的东西。我昨在老城古玩巷子里看到,觉得挺好。这段日子又一直跟着何师傅学东西,也不是贵重东西,送给何师傅当束脩,希望何师傅不嫌弃。”
她讲完又再强调“就是一点学艺的学费,何师傅你一定要收下,你先莫拆,等回屋了再看。”
完了喊上金桂,今事既然做完了,她就先走了,撩了帘子就急急走了,金桂在后头抿着嘴看着何洛笑了一下,直把何洛笑得莫名其妙。
因为指明是学费,又要他回家再看,何洛便将这细细长长的盒子塞进怀里。
下工回了屋,给大老爷伍三思倒了茶,何洛想起聂姐送的这个盒子,他拿出来放到桌上。
屋子,师徒三个都围坐着喝茶,见到他掏出盒子,毛珌琫用肩膀推师兄“师兄,这是么子好东西,快打开看看。”
何洛给他一个白眼,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支短发簪,半透明的黄澄澄簪体当中泛着深色圆色,通体油光低调厚重大气,并非一般金银珠宝可比拟。
师徒三人几乎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支盘得蛮好的晚清玳瑁所制的发簪。尤其开过眼的三人当中,在盒开之时都还看到一阵黄光闪过之后,一只幼的玳瑁长长呦声一鸣,痛苦的挣扎着,却仍旧不敌人手,活生生从背甲上拔下甲片后这玳瑁碎成万千碎片消失的情形。
银霜端着菜进了堂屋,就看到三叔和两个哥哥都盯着桌子中间的一个盒子在瞧不出声,她走近把碗放下,伸头一看“这是么子呀?”
被银霜一打岔,三个人都回了神,何洛道“这是玳瑁簪子。”
伍三思看大徒弟拿起簪子,比划着往头上插,给银霜解释什么是玳瑁,发簪怎么挽头发,也不打岔,只等他讲完了,才叩着桌子道“阿洛啊,我们帛派虽然避世,但却不是出家人,不讲求斩断情缘,你觉得合适,这东西就收下,改给人家妹子回个好看的发梳还是么子。要是你觉得不合适,这东西,明就退还给人家,话要委婉一点,别蠢得直话直,会伤人。我看那聂姐,倒是不错的。”
何洛听得云里雾里,直看到毛珌琫这个目无尊长的师弟也冲自己挤眉弄眼,一向没表情的死人脸上好像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