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想回,班里的四十几个小崽子也不会答应。
段明月断然拒绝她:“不回,年底再说,替我问妈好。”
她挂掉电话,回办公室整理桌面。
云天欠揍兮兮地问:“又是家庭纠纷啊?”
“没你的事。”
“你挺恨你爹的。”,云天喝着二锅头,起身翻到教学楼外侧,“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来青春期女孩的那一套,多没劲啊。”
段明月也有自己的无奈:“有我姐姐在,不会出事的,你别管了。”
“跟我来。”
吊在窗外的云天一愣:“去哪儿”
“回家。”
“呸,你那冰窟窿也配叫家。”
两个人同时耸肩,一个走门,一个走窗,无比自然地一起回到那个“家”去了。
段明月今天没开车,屈尊纡贵坐一次公共交通,和云天步行出校园的路上,后者发现了那座白塔,颇有兴趣:“挺漂亮的,平时用来干嘛的?”
“以前是音乐教室。”
“后来呢?”
段明月简单地讲述了高三男生跳楼,白楼继而被封的故事。
云天听后惋惜不已:“唉,死心眼。”
段明月解释道:“十九中抓得紧,要是心志不坚定,是真的会被逼死的。”
“念不了书就学门手艺,学不会手艺就去卖力气,卖不了力气就学技术,怎么活不是活。”,云天随性地挥挥手。
哪怕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他依然是一脸“你又能奈我何”的坦然。
“学生不会这么想。”
“他是什么时候跳的楼?”
“高三上学期,国庆节后。”
段明月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小白楼偏僻,高三学生都集中在校园另一角补课,他的尸体放置了数天才被发现,被发现时已经出现了轻微腐烂。当时不少教工职员在现场,都说惨不忍睹。
他自言自语:“人死了五年,说什么也…”
“等等。”,云天急急刹住了步子,“这学生是国庆死的?”
“对。”
云天一脸凝重地摸了摸脖子:“不太对啊,国庆在十月头上,学校九月才开学,区区一个月时间,学习压力就能大到逼死一个小伙子?”
段明月对五年前的旧事不感兴趣:“或许是家里出了变故。”
“十八岁的学生崽子没一个不怕死的,我不信他吃完饭一抹嘴就敢跑出去跳楼。”
藏在梧桐树间的麻雀好梦被惊醒,争先恐后扑扇着翅膀飞走,惊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在静谧的校园里让人感觉心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