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竹终于回到了灵鳌岛,还没来得及归家,就被梧桐道人招去问话。
除了梧桐道人,尹驯龙、张铮和青山道人都在,岛主联盟说起来是三十多位掌柜共商大计,但真正做主的就是这四个人。
青山问:“我们的条件,一字不漏告诉赵致然了?”
陈眠竹点头:“当着面说的,还将文书送到了他的面前。”
青山追问:“他的态度就那么坚决?有没有犹豫?或者深思?”
陈眠竹想了想措辞,道:“赵方丈就没怎么认真听,也没怎么仔细看,他就一个条件,让梧桐盟主和各位岛主掌柜们自缚军前请降。”
尹驯龙“哇呀呀”气得怪叫,将身边的一个瓷瓶一掌拍碎:“焉敢如此!当真气煞人也!明明是他们打了败仗,怎么欺人到这份上!”
陈眠竹叹了口气:“盟主,几位哥哥,咱们眼中的大胜,在人家道门眼里,压根儿就屁也不是。去年六月,咱们一战打掉了他们大半个舰队、几十艘船,可结果呢?人家三个月就建了一支更强的舰队;去年十一月,咱们掏了人家老窝,烧了人家大营,打掉他们大小船只近百艘,同样是三个月,人家的舰队又翻了一倍。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刚通过了一个雄心勃勃的造舰计划,光是千料大战船就要造二十多艘!”
说到这里,陈眠竹当即取过纸笔,当着四人的面现场勾勒一艘千料战船的草图,指着草图道:“这不是普通的千料海船,是大明专门设计的千料战船!盟主、几位哥哥请看,双甲板,上层、下层都设置法弩重炮、火舞龙和水龙炮等战阵法器,赵方丈特意允许我去船厂参观过,整整二十六台!”
听到这个数字,梧桐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岛主联盟也是有千料大船的,但从没有双层甲板设计的概念,整艘船上也就六到七台法器,如果单算数量,人家一艘等于自己四艘,若是再算射程和威力,那就差得更远了。
陈眠竹又道:“除了千料大船,人家这次还一口气造了五十多艘五百料战船,都是可放十台法器的,唔,用的赵方丈话说,是‘专业战船’,从大船的数量而言,已经不比岛主联盟差了。”
青山摇了摇头:“这得多少银子?”
陈眠竹道:“我去旁听了一次他们的筹款会议,隆庆三年造舰计划,一百五十万银子,几天工夫就筹办出来了!银子?人家不缺!”
青山望向梧桐,道:“咱们也不差银子。”
梧桐点头:“一百五十万,咱们也拿得出来!”
陈眠竹两手一摊,道:“有银子能管什么用?有地方买吗?去跟暹罗、占城、大黎买?还是跟天竺买?就算买到了,船上的法器怎么办?就算也买到了,谁来开船?谁来发炮?咱们有那么多人么?”
张铮感叹道:“眠竹老弟倒是深得赵方丈信任啊,又进船厂又参加筹款会议,比我当年在上三宫时可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陈眠竹梗着脖子道:“张老哥说这话,可就让人心寒了!我受命出生入死前往应天,就得来张老哥这么个评价?以后别找我,找我我也不敢去了!”
梧桐摆摆手:“不要说这些气话,危难之际,都把脾气互相压着些。自家弟兄,和气为主!”
陈眠竹道:“我也挑明了,这就是人家赵方丈故意让我看,让我看的目的,就是让我告诉盟主和诸位哥哥,赵方丈他有的是办法和咱们耗下去,而且越耗下去,他的力量就越强!反正这次在应天我也看明白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梧桐没吭声,青山催促:“有话只管说。”
陈眠竹道:“那好。以我这次去应天所见,自始至终,和咱们岛主联盟的战事,都只是联席会议在应对,道门真师堂压根儿就没关心过!联席会议也只是调动了南直隶,以及浙江、福建、山东沿海的少许力量,也没有大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