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师不说话了,这两件法宝法器,接天碧叶馆中存有六片,他不清楚什么时候给的朱先见,但月府皇极鼎可只有一件,去年九月他回山门时,还见过这法宝好端端的放在藏宝楼中,也就是说,朱先见至少是去年九月才拿到手中。
黎大隐比陈天师知道得更具体,他今年二月还见过此宝!当即忍不住道:“师祖,怎么能将如此重宝交给朱先见?哪怕他是师祖的记名弟子……”
陈天师瞪着黎大隐喝道:“住嘴!怎么和老师说话的?”斥完黎大隐,重新看向邵元节,等待着邵元节的解释。
邵元节没有解释,而是缓缓道:“你们都知道的,四十年前,为师赶赴陕边,在积石山与西方妖人大战了一场,诛除此妖,却也为其所伤……”
陈天师露出无限景仰之色:“老师当年神威,为天下修士传诵至今,弟子至今感佩!”
邵元节摇了摇头道:“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为师也不是为了让人感佩才去的,何况当年之德,如今尚有几人记得?”
陈天师俯首:“真师堂记得!道门记得!连佛门也记得!千年之后,必将依然为天下万民记得!”
邵元节摆了摆手:“那次受伤之后,为师就在苦寻复原之道,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气海却总难痊愈,非是受损,而是为因果纠缠,难以重铸。你也知道,合道圆满之后,需重铸气海,否则无法拜受天庭符诏。当年在积石山,成千上万的人在为师面前惨死,为师在其中牵扯的巨大因果,委实难以消解。焦元君当日也在积石山,她所受沾染远不及为师百一,却也因此用了整整二十年,才将那场大战的因果消完,为师又要用多少年?”
陈天师和黎大隐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当日那一战,邵元节的确胜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太过惨烈了些。
邵元节续道:“真师堂穷天下之力搜集灵丹妙药,查阅道经典籍,却始终没有效果。其后张铁冠查到上古时的一条记载,说是有药名太岁灵芝,可消因果,却不知在何处,他以梅花易数卜算,却算不出来……嘿嘿,天下也有梅花易数算不出来事物?”
陈天师道:“赵致然擅算,我一直想着请他算一算。只是听闻梅花易数折损寿元,他当年卜算川西北大旱便折寿三年,故此想再等一等,拿出更好的条件来……”
邵元节摇头道:“不用算了,张铁冠若说算不出来,那灵芝太岁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黎大隐问:“在何处?”
邵元节和陈天师都没理他,二人沉默不语,急得黎大隐抓耳挠腮。
过了良久邵元节才再次开口:“说了那么多,是想感谢善道你,那么多年辛苦奔波,鞍前马后,推动大局,方有了今日。为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天师道:“这都是弟子当做的,老师何须言谢?眼看大局将定,过得几年,威德莲花盛开之时,老师重铸气海便有望了!”
邵元节默不作声,陈天师又道:“只是如今还需请老师出山,朱先见占了太庙,以华表为质,要挟弟子,弟子无奈,这才回转山门。”
邵元节问:“此事,你不要管了。”
陈天师一怔:“他声称要毁去华表莲座,怎能不管?莫非九霄震天雷毁不去莲座?可弟子怕他自爆元婴……”
邵元节摆了摆手,依旧不愿多说,只是道:“你不要管了。”
陈天师颤声问:“这是为何?”
邵元节不答,黎大隐也急了:“师祖,朱先见以毁去莲花要挟老师,索要玄坛宫方丈赵致然,赵致然是有大功于道门的,最长于增长信力,如何能交给他?去年初,真师堂议决,若要还天子威德,则须保证天下信力每年增长,否则将……”
陈天师摆手制止黎大隐:“别说了!”向邵元节道:“我知老师不愿陷于因果纠葛,或许老师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