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忽然之间转换了时间模式一般,赵然感觉自己这两天告别了之前的“闲者时光”,各种事情都找上门来了。
刚把让陆元元去天鹤宫顶替自己主持头两个月斋醮的事情安排妥当,抱月山庄的老管家就来禀告,说是有人登门送信。
赵然很是奇怪,堂都结业了,若非东极阁今日忽然征召自己协助破案,早就返回松藩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送信?
来人却是王府的一个小宦官,赵然记得,是冯保的干儿子。小宦官满头大汗,见了赵然后喜形于色:“可算寻到方丈您老人家了,不知方丈是否有空,我干爹请您过府一叙,有急事。”
冯保请他过府一叙,其实就是裕王请他,只是不知裕王有什么事情?问这个小宦官,小宦官哪里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没胆子瞎说。
赵然也没工夫等他,让他自行回城,然后往城内急赶。
冯保和张居正都守候在裕王身边,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个赵然在京城后结识的熟人翰林院侍讲学士杨慎。
见面之后,杨慎当即向赵然讲明情由,原来,堂结业后,作为课业的一位讲师,杨慎下午和几位其余的讲师一道,被礼部请去过堂,挨个询问他们的课业讲授情况。
道录司名义上是礼部有司,问一问也属正常,所以杨慎等人便进行了回答。但杨慎回答完之后,却被提了个与此无关的问题他对裕王和景王有什么评价。
杨慎很奇怪,也很惊惧,他对此的回答是:“此非人臣所能言。”但主问的杨一清却让他无须多虑,有什么观感尽管讲出来,而且杨一清在提问的过程中似乎在刻意引导,有偏向景王之意。
杨慎骨头很硬,面对官阶权势都远远超过自己的杨一清,毫不畏惧,询问对方是否奉诏问话,杨一清模棱两可间没有承认,于是杨慎当场告诉对方,如果不是奉诏问话,“侍郎此举形同谋逆,吾将具本参劾!”
于是杨慎当场和杨一清闹翻。
闹翻归闹翻,但包括杨慎自己都明白,没有天子的暗示,杨一清肯定不敢把人招来问这些话,说明天子即将考虑立储了。
杨慎专程来报裕王,这是已经表明,他是站在裕王一边的了么?
赵然刚考虑这个问题,张居正就从旁解释:“杨学士恩师为夏阁老,夏阁老当年颇受杨阁老提携。”
这下明白了,同时也正式向赵然点明,首辅夏言是支持裕王的。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太子年初薨逝后,裕王便为诸子之长,立裕王为储顺理成章。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景王一派,内阁中严嵩是力挺景王的,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严嵩的力挺,拥立景王的呼声反而比身为兄长的裕王要高出很多因为大家都知道,严阁老更合天子的心意。
赵然叹了口气,拿这种事情来跟他说,这是裕王一派要求自己挑明态度了。他本来不想就此表态,立谁不立谁,和他关系都不大,不论是谁当储君,他都没有特别的好处,因为他是道门中人。
但现在看来,其实背后支持裕王也不是什么坏事,一则和自己有密切关系的甘书同、夏吉、周、张略、张居正等人都是拥立裕王这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裕王失位,这些人基本上都好过不了;二则反过来一想,就算裕王最后失败,对他来说同样没什么坏处,景王登上大位之后,同样拿自己没办法。
没什么坏处,却对身边的人有好处,这样的事情,可以试试。
不过他依旧不会把这件事情完全抗在自己肩上,负担太重,他没那闲工夫。
因此,他只是道:“继登大宝,要看气运,究竟如何,顺其自然,殿下也不要太过忧虑,哪怕最后不成,也不至于性命之忧,不过是出任藩国罢了,若是殿下不愿困于藩国,贫道也可收殿下为弟子,殿下到时候随贫道去大君山便是,一样自由自在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