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在松藩喧嚣尘上的部族自治,闹了几年后,现在重归平寂,筇河部土司美思对下面的人说,好在叶都讲巡查红原的时候,自家没有跟着闹事,否则后果真难预料。
龙白部和查马部大小头人们顿时手足无措,集体失语。丹木和完丘忧心忡忡,坐到一起商议接下来如何应对。
丹木恨恨道:“叶云轩当日在我哲波山上,答应了事情,如今一件都没有办!”
完丘问:“他答应什么了?”
丹木道:“他答应不干涉我们各部的习俗,答应永远跟我们做朋友!”
完丘道:“你说的是这两个承诺?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人家没有违背承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承诺!”
丹木问:“为何这么说?”
完丘道:“上回咱们派人去白马院,袁灏就说过,白马院始终尊重我们的习俗,始终尊重我们的自治,比叶云轩答应得还要多。至于朋友,什么是朋友?我派去玄元观的人刚回来,他告诉我,叶云轩很热情的接见了他,并且在谈论的时候,反复提及要做好友,一共说了八次!”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关于我提出的事务自决和部族体制,他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过一个字!”
丹木愤怒道:“这就是他说的朋友?那他来松藩干嘛?这不是把我们都耍了?他是故意过来戏弄人的么?”
完丘两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该怎么去和白马院谈?”
“还要去吗?根本没办法谈!白马院不承认我们对部民的……唔,袁灏那句话怎么说?对了,不承认我们对部民的法权,不能惩处犯事的贱民,这算什么自治?你听他的说辞,什么大自治、小自治,什么内自治、外自治,这根本就是打着守约的名义剥夺我们的自治权力。明人实在是太狡诈了,比党项人狡诈多了!党项人说不行就不行,说行就行,至少我们知道该怎么应对。可明人呢,他们嘴上说行,但实际上却不行,有时候他们嘴上说不行,可却又光明正大的去做,关键是你找不出毛病来!”
丹木来回走动着,双手不停的挥舞,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就应该抄刀子跟他们干一场,把他们打疼了,打惨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白马三部的厉害,他们才会老老实实坐下来,把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对了,还有美思那个懦夫,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就这么投降了!如今他哪里还有头人的样子?空顶着个名号,什么都管不了!真是玷污了筇河部先祖的名声!”
完丘双手抄在胸前,默不作声的任凭丹木将情绪爆发出来,等着他爆发完,心中暗道了一句:“这个焦躁的蛮夫!”
忽听丹木问道:“最近有一种说法,你听说了么?”
完丘怔了怔:“什么?”
丹木道:“有人说,你不是查马部的血脉,你的父亲是老土司收养的流浪孤儿。”
完丘勃然道:“谁这么说?竟敢如此诋毁于我!”
丹木摇了摇头:“还有人说,是我父亲当年带着党项人进哲波山屠山,哈哈……这种流言如今已然传遍了红原,你我怕是最后才知晓的。”
两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惧之色,良久,丹木问:“打不打?”
完丘脸颊抽动,没敢回答。
丹木又道:“不打,咱们就去找白马院谈?”
完丘思索片刻,道:“先谈。”
龙白部和查马部各派了使者,一起来到白马院,要和赵方丈商谈,可整个四月,他们都没有机会见到赵然,就连过去能够经常见到的袁灏,似乎也异常忙碌,只是抽空见了两部使者一次,仅仅喝了一盏茶。
全程接待两部使者的是白马院新任知客卢致承,也就是过去的卢方主、卢庙祝。月庙建成后,金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