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微妙济大天师邵元节立于梅里雪山之顶,望着周围无数座雪峰,慨然良久。在中原繁华之地待得久了,似乎道心都有些蒙尘,这些天于此处看遍了险峰绝顶,灵台方寸间也如被雪洗过一般,清新透彻了许多。
这梅里雪山果然是仙家气象,难怪当年莲花生大士于此收服山神卡瓦博格,并在此山之巅坐顶涅槃,佛门称其为胜乐宝轮圣山极乐世界的象征,视之为佛门八大神山之首。
不知我道门何时才能将其收入囊中!
正贪看间,忽然心有所感,于是弹指向东北方轻轻一击。须臾之间,自东北方飞来一个和尚,来到雪山上空,凝目观望,继而怒道:“邵元节,你竟敢脚踏我神山之顶!”
邵元节不动声色,手托一张棋盘,置于冰峰之上,又取出个香炉点上,伸手相邀:“虚永明禅师,贫道来一趟南疆不易,请下来摆上一局。”
这和尚正是西夏五大佛陀之一的虚永明。虚永明冷哼道:“谁有闲心与你下棋?贫僧还有事,告辞!”
邵元节翻手一拍,顿时将对面一座雪峰削去一层,大快的冰雪落入山谷,惊起飞鸟走兽无数。
“虚永明禅师这么不给贫道脸面,说不定贫道一生气,便干脆将这梅里雪山毁了,禅师以为如何?”
“你!”
“不过下一盘棋而已,禅师何必扫了贫道的雅兴呢?”
“你愿意毁山便由你去,贫僧身有要事,恕不奉陪!”
正待离去,却见邵元节反手一掌,顿时将梅里雪山顶峰的一块冰岩拍落谷底。
虚永明顿时惊怒交加:“好贼道,真敢如此!不怕遭天谴么?”见邵元节还要再击雪山,不敢怠慢,大袖翻飞,连忙上前接住。
邵元节一笑,倏忽间来到虚永明身前,顿时和他斗在一处。
……
《蓬莱仙弈图》中,对玄慈的围攻仍在继续。
云层之上,龙阳子操控着大阵,将阵中的天地之力尽数转化过来,化作狂暴的雷劫,一刻不停的击向玄慈。天雷滚滚,电闪如虹,将笼罩于罗汉金身塔上的佛光一分一分消磨下去。
张老道的太极阴阳图盘旋在塔顶上方,方圆不下百十丈,两条巨大的阴阳鱼来回交错,游动之间,以肉眼几乎无法分辨。太极阴阳图发出巨大的吸引力,撕扯着罗汉金身塔,塔上的佛光如水柱般,被吸入鱼眼。
青君指间转动着锦帕,将滔滔洪水自下方大海中卷了上来,在云层上聚集成一片汪洋,反复拍击这金塔。
楚阳成师徒五人,踩在龙阳子的“绕梁”琴上,各施法术,也在全力而为。
玄慈坐于塔中,脸色苍白,他的袈裟披在身上,却已经残缺不堪。舍利子被他含在口中温养,放眼金塔,已经有大半金身罗汉褪去了佛光,露出白色舍利子本相。
这已经是他在阵中坚持的第一百六十天了,其间,他连续破解过十九次关窍,但这大阵却始终运转如一,实在令人费解。
若是一对一和龙阳子斗,哪怕是在阵中再斗个两年,玄慈也自信能够坚持下去,但……
外面还有一个张老道和青山之主啊!
尤其是张老道那太极阴阳图的威力,实在令人惊惧。对玄慈佛光的消磨,比这大阵不逊丝毫。十七日前那一战,自己的袈裟差点被太极阴阳图吞噬,若非自己见机得快,只怕当场就要寂灭了。
也正是这一战,玄慈遭受重创,不仅佛光被消磨了大半,而且八脉俱损,就算出去的话,没有十年二十年怕是不能复原。
但能出得去么?玄慈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再有三天,还是五天?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莫非自己又是下一个禄喜僧?
但这不是玄慈放弃的理由,他这一世活了两百多年,身为佛门最顶尖的大修士,心志极为坚定,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