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收拾一个屋子……
父子二人冒出同样的念头,不,可能要收拾两个。
王方终于还是让他们打消了后顾之忧,因为除了人,还有几大车的器具,居然连屏风都想好了,相比于叶景买来的那素雅屏风,而且叶春秋十分怀疑这可能是不知哪儿淘来的二手货,新的绸面绣花屏风显得很是高档。
王小姐一直戴着斗笠,用轻纱蒙着面,一时也看不清真容,王方让人忙碌,和叶春秋父子到小厅里坐,那王小姐则欠身坐在下首,不发一言。
“啊,叶举人、叶解元,小女就拜托了。”王方脸上虽然堆笑,叶春秋依然能看得出他那笑容背后带着一些辛酸。
叶景忙道:“好的,好的,我当女儿一样看待。”
怪怪的,爹这好似是对媳妇说的话,叶春秋立即朝叶景抛眼色,不知这老爹是内心奸诈呢,还是厚道得过了头。
王方忙道:“不不不,拙女只是粗人,随意差遣就是,并不娇贵的。”
不娇贵才有鬼了,叶景和叶春秋都不是瞎子,这么一个嫩生生的小姐,手上的肌肤都是吹弹可破,娇小柔弱,只是这样侧身坐着,若是来一阵风,叶春秋都怀疑她会被吹倒,来这儿能做什么?
王方说了许多客气话,接着便推说有事,要动身告辞,临行时看着女儿,颇有不舍,最后却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毅然转身而去。
叶春秋分明感到,侧身坐在那儿的王小姐虽然没有起身相送,可是娇躯分明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哎……
也是一个苦命人。
叶春秋并非是含着金钥匙出身,曾经作为庶子,被带进一个陌生的环境,而唯一能慰藉的不过自己还有一个爹寸步不离,这王小姐……
王小姐终究还是摘下了斗笠,露出了真容,年约十五岁左右的样子,肤色白皙,面容还未长开,却是姣好,已有了美人的雏形,她一双美眸不敢抬起,只是盯着自己脚下的绣花鞋子,声音低若蚊吟,却带着羞怯道:“我……我叫王曦之。”
王羲之……
叶春秋和叶景面面相觑,有点耳熟啊,这到底是王方太有文化,以至于仰慕那位传说中的书法大家呢,还是他没文化,不知王羲之是谁,便给女儿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儿?
面对一个女儿家,为了避免尴尬,叶景父子只是宽慰了几句,也就故意将她撇到一边了。
你越是对她太多口舌,越会给她造成不安,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住嘴,让她慢慢适应这里的环境。
因而王羲之就这么干坐着,见叶景父子没有理她,虽然局促,倒也不至于无措。
她带来的厨娘到了傍晚时分,已经烹制了饭菜,王羲之本不敢上桌吃饭,叶景让她上桌,她才小心翼翼地欠身坐着。
只有在看到叶春秋狼吞虎咽,足足吃下了四碗饭的时候,她那紧绷着不敢丝毫松懈的面容才缓和一些,禁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叶春秋。
夏日炎炎,宁波那儿总算来人了。
叶春秋曾写了书信让舅父带一批学徒来,杭州是省城,同济堂迟早还是要扩张到这里的,叶春秋虽不是财迷,却也急需要立身之本,等到舅父抵达,足足领了十几个女学徒来,叶春秋终于知道,自己有点事做了。
同济堂,他暂时不担心,慢慢扩展积攒口碑就可以了,而叶春秋却急需发展同济女堂,或者说,想从女性市场里狠狠大赚一笔。
当然,自己只是躲在幕后而已,解元公当然不能做生意。
等到女童们一来,叶春秋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曼玉,脸上不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呀,公子,这是你住的地方?这儿很好,我还看到了西子湖哩。”
“都站好了,不要